肖暖走出父亲的单间,套件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旁边刚刚睡着的母亲,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楚。
尽管父母很积极乐观,但是她很害怕。
康教授说了,尽管父亲的病还未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但是像他这种情况,手术后完全痊愈的很少,最乐观的就是通过术后保养,可以再活个十几年的也有。
大多数情况,术后会复发,而且会转移。
康子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比起后期那些无法预料的事,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手术。如果再晚的话,几个阶段的化疗之后,整个人就会奄奄一息,拖不得。
她不想失去父母,父亲刚退休,还没享几天女儿带给他的福气,怎么可以就进入到生命倒计时呢
可是,她能做的,除了祈祷,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就在前几天,她还以为,这世上最无奈的事是无法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可是现在,比起生命,那些东西都太轻现在最无奈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
肖暖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在沙发上躺下来,睡了过去。
秦正南连夜赶到济仁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济城的四月,四点钟开始天就会慢慢亮起来。
医院门口的小贩已经开始摆摊,秦正南下了姚准的车,正准备进医院,看到了旁边那小贩打的招牌:煎饼。
而且,鼻翼周围,已经被那种葱香味弥漫了。
秦正南的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老板,三只煎饼。”
“好嘞,要不要放葱”老板麻利地将一勺面糊摊到了平底锅面上。
姚准锁了车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讶然地瞪大了眼睛:这南哥饿了一夜吃点路边摊也情有可原,怎么从来不吃葱的他,还要多放
“南哥,这济城的大葱味道很冲的”姚准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早已经习惯了没有不行”
肖暖是被一阵浓郁的葱香煎饼味给“熏”醒的。
在沙发上艰难地转了个身,正要继续睡,空气里那浓香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嗅了嗅,在确定周围一定肯定有煎饼的时候,她腾地转了过来。
心想,肯定是妈妈出去买早餐回来了
可是,在看到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时,她立刻怔住了。
秦正南,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领口敞开着,两只袖子都随意地挽到了肘间,下巴上,还有一点点青青的胡茬,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正满眸温柔含着笑地看着她。见她醒来了,他弯了弯唇,俊脸上的笑意更浓,直接张开了双臂。
就在看到秦正南那俊脸上久违的温暖笑容的一瞬间,肖暖以为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因为离开江城的这几日,白天和父母在一起,和医护人员在一起了解父亲的病情,让她无暇去想太多其他的事。
而到了晚上,那梦里,一直出现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他。
就像此刻一样,他没出现在她的梦里,都是这般温柔,嘴角的笑是温柔的,眸中流转的光是温柔的,眨一眨眼抬一抬手臂,也都是温柔的。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梦,每次梦醒,尽管有失落,但即便回味,也会很满足。
她揉了揉眼睛,准备转过身去继续去睡,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张开的双臂晃了一下,轻声开口,“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