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最爱你的那十年 >蒋文旭番外
    从杭州回来那几天蒋文旭自己在家差点没折腾死自己,也是宋助理打不通他电话不放心,直接让张景文去公司拿了备用钥匙来找人。

    蒋文旭醒来的时候脑子还不清明,热烈的阳光晃的他眼花,但他还是努力睁开了眼,声音虚弱的微不可闻:是知书回来了吗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那一刻仿佛是看到贺知书了。

    张景文从病房配套的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他轻轻坐在蒋文旭旁边,语气平缓:蒋文旭,你清醒一些,贺知书不在了。

    蒋文旭出奇的没有激动,他只是疲倦的把头侧过去大半张脸都埋进枕巾,声音闷的发沉:你要是和他们一伙的来骗我,就走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蒋文旭苦笑着补道:放心吧,我不会在折腾自己了,我还要等他回来呢。

    蒋文旭说的不是玩笑话,他真的开始耐着性子等,出院之后回了公司,按时吃药,待员工脾气都好了很多。他只是沉默了,很少在笑,目光落在远处的时候深沉的不见底,里面永远都是寂寞。

    他的鲜明的生命和爱情,似乎随着那场大雪被一起埋葬了。

    熬过这场冬的时候蒋文旭瘦了很多,他是真的看着老了,那种老不是褒义的形容一个事业有成男人的成熟稳重,而是他永远的沉寂和身上笼罩着的阴沉的死气。

    蒋文旭身边再也没出现过任何一个男人女人,连礼节上的逢场作戏都没有,他每天都很准时的带着那只秋田回家。那秋田白天是公司里所有母性大发的姑娘和宋助理带,晚上是蒋文旭带。

    蒋文旭变了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再讨厌带皮毛的活物。他有时候甚至会抱着毛绒绒的幼犬睡一夜,漫长的夜晚里有活物陪在身边,或多或少都能减少几分寂寞。

    他就这么行尸走日一样过了半年,人活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比死好多少了。

    夏天的时候蒋文旭和个攀关系的熟人谈生意,订的怀石料理,谈到最后请客的秃头男人和蒋文旭说还有人来。蒋文旭并不在意这些,垂眸看了看表,现在晚上八点,他只是还要早些回家。

    推拉门被侍者拉开,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没说话,被引着坐在了蒋文旭旁边。

    蒋文旭不太喜欢有人离自己太近,这才终于正眼打量了一下那个青年。脑子突然嗡的一声,他看到了一张,太眼熟太思念的脸。

    大眼睛小鼻子菱角嘴,皮肤很白,头发又黑又软,活脱脱就是二十出头的贺知书

    蒋文旭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的眼睛泛起红,手指都在颤抖。蒋文旭在想,他今天似乎做了一个太真实的美梦。

    那个秃头男人看着似乎有门,谄媚的冲蒋文旭笑起来:蒋总,等会让小远陪你出去玩吧,我这种老年人体力实在跟不上了。

    那个叫小远的青年很温顺恭敬的唤了声:蒋总。

    蒋文旭的美梦哗啦就碎了,碎片划的他整个人都鲜血淋漓。那天蒋文旭发了很大的火,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就爆发了出来,他一脚踹翻了那个原木的矮桌,清酒和大福撒了一地,蒋文旭生生打断了那个秃头男人的两颗牙。他只觉得被羞辱了,就好像有人在他面前狠狠糟践了贺知书,蒋文旭打人的时候意识其实是恍惚的,他想,这贺知书还没死呢你们就给我送替身了这是羞辱我还是咒贺知书

    蒋文旭出那间包间的时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个青年,那张脸真的让蒋文旭胆战心惊,他还是放缓了语气: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动手。蒋文旭折回来,俯下身拿手背轻轻摩挲着青年的脸颊和头发,声音和目光一瞬间温柔下来:你告诉我好不好这张脸是你自己的,还是有人动过了

    那青年被蒋文旭给吓坏了,煞白着一张脸断断续续的说:有人跟吴总说说我和您逝去的爱人身型很像吴总就给我出了钱按照照片做了手术

    蒋文旭的脸色突然很难看,表面的和煦都装不出了:我的爱人没死,是出门了。懂吗他得到了回答,这一次毫无留恋的拂袖而去。

    如果这张脸天生就像贺知书,再借蒋文旭一个铁石心肠他都不舍得动,蒋文旭宁愿每个月找人给他点钱都不愿意那人拿着这张脸出去和人公关交际。可恰恰是有人刻意为之,蒋文旭就不能忍了。真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容得下所谓替身的存在那么虚伪的情深是对爱情的亵渎。

    没出一个礼拜,就有人被划了脸。

    这件事之后蒋文旭发现了对自己来说更可怕的一件事他梦不见贺知书了。从前偶尔梦里还是可以见到贺知书的,尽管大多时候都是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可好歹能见一面。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蒋文旭害怕贺知书是生气有人往自己身边凑,更是戒了一切跟情色沾边的饭局交际。但他就是梦不到贺知书了,半点法子都没有。

    蒋文旭开始酗酒,自己在家喝,往死里喝,他以为酒醉就可以在眼前幻化出最想见到的东西。最后还是没有用处。

    某一天蒋文旭醉了,在浴室里拿刀片划了一身的口子,意识昏沉间他似乎看到贺知书出现,看他的眼神满满的心疼和温柔。

    蒋文旭开始自残。

    张景文再见到蒋文旭的时候被骇到了,初秋的天气蒋文旭就穿上了严苛正式的西服套装,脸色差的像死人,周身环绕着冷寂颓败的气息。他确确实实还活着,可张景文心里清楚,贺知书的走把蒋文旭的灵魂都带走了,如今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躯壳。

    蒋文旭不说,不承认,但他真的不心知肚明贺知书永远都回不来了张景文知道蒋文旭在赎罪,蒋文旭容不得自己不痛苦,他甚至觉得只有永远的痛苦的等待才最适合自己。

    蒋文旭看着张景文:再过两个月我就走了,世界各地去转转,公司麻烦你帮忙看着点,你自己看着给自己开工资吧。

    你幸好没一开口这公司都不要了。张景文深深看他一眼,微弱的叹了口气。

    蒋文旭摇头,递过去一沓文件:我舍不得你也知道这公司其实都算是知书的。

    张景文突然眼神一凝,蒋文旭伸手出来的时候张景文瞥见了他深色衬衣袖口晕湿的一片痕迹,靠近了恍惚可以嗅到血腥味。

    张景文一把扯住蒋文旭的腕子,强行把他袖子撸上去,一时竟怔住了蒋文旭手臂上全都是深深浅浅的刀伤,有结痂的旧伤,也有还未止血的新伤,斑驳的交错在手臂上,触目惊心。

    张景文猛的推开蒋文旭,咬牙骂道:你傻逼吧多大人了还学中学生自残自虐那一套你他妈作死吧就景文狠狠把手里的文件甩在地上:你他妈现在知道当情圣了,人在跟前儿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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