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告诉广大幽州城的百姓,可以去看热闹的意思。
宣告的衙役一走远,身后的百姓便凑在一处议论起来,“天武门掌门罗信罗掌门不是死了吗”
“谁知道衙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要提审死人吗”
罗信被抓一事过去了几天,在幽州城里的热度便渐渐降了下去。
如今,除了几个要不到钱饿得发昏的叫花子偶尔还会念叨几句,幽州城里的百姓几乎将这位曾经的大善人忘到了脑后。
“想知道怎么回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啊”
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百姓们呼朋引伴,三三两两的往知府衙门走去。那股子热闹劲儿,好像他们不是去衙门听审的,而是去赶集的。
升堂的时间还没到,衙门的前院儿已经挤满了前来一探究竟的百姓。他们脸上都是好奇,想要看看罗掌门究竟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陈达从后衙出来的时候,看着下面人挨人、人挤人的百姓,惊得身上一哆嗦。他没想到,这次公开提审罗信和罗宇,竟然会引来这么多百姓旁观。
还没法儿把这些人赶走
陈达不由得皱眉也不知道沈姑娘想出来主意能不能行万一罗信和罗宇都拒不认罪,衙门的面子可要往哪儿放
而且,一次不成,下次罗信和罗宇有了防备,要从他们口中问出真相来,只会难上加难。
尽管忧心忡忡,但是陈达并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下面那么多百姓睁大眼睛看着呢,他若是露怯,官威何在
为今之计,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沈姑娘身上了,希望她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
两排的衙役唱过“升堂”之后,陈达将惊堂木一拍,振奋人心的响声一落下,就听他中气十足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堂上响起。
“将犯人罗信和罗宇带上来”
堂下的百姓们一阵骚动。
“不是说要提审罗信罗掌门吗这罗宇又是何人”
“之前从未听说过,也许是罗掌门的兄弟”有人猜测道。
罗信和罗宇穿着脏旧的牢服,手腕上和脚腕上俱都戴着沉重的锁链,行走动作间,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
“啊你们看那两个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莫不是我眼花了”有人在看到先后走出来的罗信和罗宇后,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没看错原来那罗掌门竟然有个双胞胎兄弟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罗掌门”
不只是下面的百姓疑惑不已,就连上头的陈达也是傻傻分不清楚。能够准确分辨出罗信和罗宇的,只有沈月一人。
在大牢里关了几天,罗信和罗宇除了看起来有些憔悴疲惫,并不狼狈,甚至连头发都只是微微凌乱。
他们这从容不迫的气度,倒是又在围观百姓心中刷了一波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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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在经过沈月身边时,罗信向她投去挑衅的一瞥,眼里的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反正他们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们就静静的看着,沈月这个幽州城里唯一的女状师如何在众人面前把面子、里子都丢干净
这样想着,罗信和罗宇两个泰然自若的跪了下来,仿佛他们兄弟俩不是来过堂的,而是来公堂一日游的。
他们俩这般作态,让坐在“明镜高悬”下的陈达一颗心紧了又紧。
他不由得看了沈月一眼,却见沈月正偏头与一名衙役低声交代着什么,压根儿就没察觉到他的眼风。
陈达见状,只得把担忧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罢了,听天由命吧若是沈姑娘出了差错,自有李公子能保住她。他这个知府大人,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
“罗信,罗宇,你二人可知罪”陈达这一声喝问,端地是威严无比。只可惜,罗信和罗宇谁也不怕这一套。
“回大人的话,草民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草民亦是不知。”
兄弟俩异口同声的否认即将扣下来的罪名,辩称自己是清白的。
陈达早就与沈月商量过了罗家两兄弟一定会口口声声喊冤,陈达不用理会,只管按照平时的流程来断案即可。
其他的一切,自有沈月从旁应对。
于是陈达继续厉声问道:“尔等身犯杀人重罪,还口口声声狡辩,视王法如无物你兄弟二人到底是如何杀害刘承宇的,还不如实招来”
堂下议论声再起,哗然一片。
“罗掌门真的杀人了不会吧罗掌门人那么好,怎么会杀人呢”
“也许是那个叫罗宇的杀的也不一定毕竟罗掌门和他兄弟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立刻点头称是,“罗掌门人那么好,他肯定不会杀人的”
罗信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好于常人。堂下百姓们的议论,一句一句,他都听得清楚。见舆论倾向于他这方,罗信忍不住抬起头来,洋洋得意的看着沈月。
沈月面无表情,且让你再得意一时半刻
“知府大人,草民冤枉啊幽州城的百姓们可以作证,草民一心向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请大人明鉴哪”
“回禀大人,草民并不认识您口中的刘承宇是何人。”
相比之下,罗信比较擅言辞,而罗宇则沉默少言。
坐在上首的陈达向沈月使了个眼色,示意接下来由她审问罗信和罗宇。
沈月会意,她上前一步,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看起来像是镀上了一层光,让身边的人在不知不觉间被吸引。
“罗信或许是清白的,但是你罗宇,你一点儿也不无辜。五年前,你就曾杀死了徐阳村的一名村民。”
“你东躲西藏,逃脱衙门的追捕。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