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北宋大丈夫 >第1541章 玩什么不好
    沈安带着妹妹和儿子出门溜达,稍晚在州桥会和了赵顼和一个男子。

    男子三缕胡须,看着温文尔雅,拱手行礼,“白逊见过沈龙图。”

    沈安拱手,“见过白侍读,幸会。”

    果果站在沈安的侧后方,脸上薄纱垂落,福身行礼。

    “果果,花花呢?”赵顼很是好奇果果今日出行竟然不带爱宠。

    “花花最近喜欢在毛豆那边。”

    狗是最敏锐的,家中有了孩子,它会小心翼翼的看着。

    赵顼点头,问道:“那绿毛呢?”

    那只贱鸟让人头痛,果果苦着脸道:“绿毛昨日说坏话,被哥哥罚关笼子两日。”

    呃!

    赵顼心中暗爽,却一脸纠结的道:“别担心,明日就出来了。”

    活该!

    他偏过头就笑。

    那只贱鸟的嘴真的贱,开口就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偏生在果果的面前装出一副很乖很纯洁的模样,否则沈安早就一刀剁了它。

    大家混在一起,缓缓在州桥附近游荡。

    “见过沈龙图!”

    “是果果小娘子!”

    “……”

    沈家发家的开端就是在州桥,许多小贩都认得他们兄妹,一时间各种美食都被送了过来。

    果果只是拿了两样,很是乖巧的没给钱,赢得了一阵“果果小娘子真是大方。”,‘果果小娘子真是可爱’的赞美。

    这种时候给钱就是打脸,所以不给钱反而是正确的。

    一行人最后寻了家酒肆,随行的侍卫头领陈全进去,直接就包下了整个酒肆。

    掌柜和伙计战战兢兢的来了,以为沈安是要做什么大事。

    “无碍,上了酒菜就别管了。”

    沈安笑眯眯的模样让白逊有些迷惑。

    这是传闻中的沈安?

    不像啊!

    稍后酒菜上来,赵顼举杯,沈安举杯,很有默契的喝了。

    大家喝着酒,聊着闲话,渐渐的赵顼就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面。

    “……君臣之间可近,却不能太近,这是文相的看法,沈龙图如何看?”

    白逊看来真是文彦博的粉丝,今日赵顼带他出来,大抵就是想让沈安鉴定一下此人,然后他再酌情使用。

    未来的帝王需要班底,而在潜邸时的旧人最占便宜。所以最近想挤进庆宁宫的人不少,但赵曙却不肯放开口子,所以还是那么一些人。

    这位白逊就是难得的新人,看着气度不错,至少在卖相上比沈安强多。

    果果带着芋头在对面吃甜食,沈安看了一眼,微笑道:“君臣之间的距离,近之不逊,远之则怨罢了。”

    白逊正在举杯,闻言就笑道:“是啊!”

    赵顼的面色僵硬,觉着沈安要开始了。

    果然。

    沈安举杯一口干,然后说道:“新政的根本在于官吏,这是老生常谈。可某听闻你甚是推崇这句话,可有什么见解吗?”

    白逊微笑道:“底下的官吏良莠不齐,新政施行下去就容易出岔子……”

    白逊在继续说,可沈安已经听不下去了。

    干巴巴的一堆东西说出来,找不到依据,只是觉着理所当然。关键是没有建设性的建议,就是口炮。

    儒家发展到现在,渐渐的有些宗教的味道了。为何?因为这条道被老夫子的信徒们走偏、走窄了。

    “……所以要严厉吏治,要……”

    赵顼在仔细的听着,沈安叹息一声,摆摆手,打断了白逊的话头。

    白逊正说的精神,被打断后就觉着不舒服,真想喷沈安一把。

    “干巴巴的说一堆,不如去下面走一圈。”

    后世的老人家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一群蠢货冥思苦想,觉着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可最后全是扑街货。

    赵顼看来对此很有兴趣,可见最近没少被这个白逊影响。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不扭转赵顼的念头,等它渐渐发酵后,以后会很麻烦。

    “儒学千年传承,至今渐渐繁琐。”

    沈安把杯子递过去,赵顼下意识的就给他倒酒。

    “夫子当年的一番话被后人解释来解释去,竟然有了自己的血肉,恍如释道。”

    这便是儒教的原型。

    “夫子的本意是什么?”

    沈安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呃!

    赵顼和白逊齐齐发楞,让沈安不禁就笑了。

    “你等琢磨先贤学问,初心为何?”

    学习之前……后世的小学生都得被老师教导学习的目的,可你看看这两个,懵逼了。

    “学习之前不找到目的,学什么?”沈安觉得很好笑,“如此某来说吧。天下人读书的目的,大部分是为了做官,这个没错吧。”

    白逊点头,这让沈安对他的看法好了不少,“可为何做官?是为了自己的抱负,还是为了升官发财?某看后者更多些。”

    白逊沉默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千年来,那些先贤在注释夫子的话,他们是以什么为目的?以自己的喜好为目的。后人一一按照这些注释来施行,结果如何?”

    沈安举杯,白逊不禁跟着举杯。

    一饮而尽后,沈安看着赵顼,饶有深意的道:“结果就是治乱循环。几百年就要来一次,每一次都是生灵涂炭,在那些战火纷飞中,所谓的先贤学问何在?”

    “在!”沈安自问自答道:“先贤的学问依然融入了我等的血脉之中,可治国要的是明确的说法,而不是云山雾罩,更不是什么道德高深的学问,那些东西修身修心有余,治国……本朝有人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此言一出,流毒无穷。”

    “沈龙图!”白逊抬头,目光炯炯的道:“那是……”

    “那是什么?”沈安觉得这种观点很可笑,“论语治天下,什么叫做天下?”

    赵顼的眼睛亮了,他听到了些不同的东西。

    “天下……”

    白逊从未自己思考过这些东西,有些茫然。

    “天下就是万物的总称,但天下最重要的却是人。人有千百种,但根基是何?根基乃是提供赋税的百姓。百姓是根基,中间就是士绅,士绅有学识,却贪婪。再往上就是权贵官员,这些人手握重权,却代表着各等人的利益……比如说新政实施,权贵官员们就开始了站队,从而就有了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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