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妃入宫墙 >倾城乱:无垠无限思量事
    是顾云曦施的巫术吗,还是、她做贼心虚不会的、不会的,定是像稳婆说的那样,疼得太厉害,看到了幻象。楚瀛飞心慌意乱,简直要站不稳,好在上官蓉的喊声停了,内殿的宫娥出来传话,说太子妃喝了醒神的药,已经没事了,让众人不要乱传。

    楚瀛飞这才松了口气,朝楚溟飞的书房走去。他不知道,其实是皇后步入内殿,让侍女用绢布堵住了上官蓉的嘴。

    “皇后娘娘,奴婢看太子妃是真的害怕,这可怎么办”侍女担忧地对皇后说道。

    “她就是真害怕,也不能说自己看到什么黑蛇啊,还喊的这么大声,传出去大家还不得说皇长孙是黑蛇转世。”皇后柳眉紧蹙,侧头看着上官蓉浑圆的肚腹,她没有看到黑蛇,但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隐忧。

    “三皇子,太子不在书房。”守在书房内院的小太监不知正殿侍从编的谎言,如实向楚瀛飞禀告。

    “也不在正殿,难道在别院”

    “大概是的,太子近来都在别院,只偶尔来书房。”

    楚瀛飞听了自然不受用,只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院子。他本想直接回正殿,但又不想单独跟皇后打照面,只得放慢脚步,往别院走去。好在别院离的远,在东宫的东南角,可以说是自成一家,又见归隐之意。

    楚瀛飞叹了口气,忽觉心底的愁绪似疯长的藤蔓,不断延伸缠绕,将自己的心禁锢成了囚牢。虽然从上官蓉成为太子妃之后,自己对她只有怜惜之意,那次祸事也是神志不清时所做,但毕竟她怀的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就算再不愿承认,被骂奸夫也只能担着,现下却去找楚溟飞,根本就是厚颜无耻、欺人太甚吧。

    再者说,即便楚溟飞对上官蓉折磨羞辱在先,但他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自己就是再痛恨也不能做出这等事,更何况,自己如今已不太确定上官蓉有没有说谎了倘若她真的一直在欺骗自己,那这一路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三皇子要去别院吗,老奴给您引路。”楚溟飞的一个内官正好从正殿探听消息出来,见到楚瀛飞,便俯身行礼。

    “唔,也好。”楚瀛飞只得答应。

    “三皇子、”内官压低了声音,楚瀛飞会意,挥手让跟随的侍从离远一些:“有何事”

    “老奴原是想劝太子到正殿去的,可太子不愿去,我只好佯装太子吩咐,到正殿去探看。”内官叹了口气:“虽说太子妃曾经做过许多不应该的事,但眼下这情形,太子未免有些欠妥了,还请三皇子等会儿劝一劝才好,两人终归是夫妻,闹得这么僵有失仪礼,若传开了,也让皇上皇后忧心。”

    楚瀛飞很诧异内官竟会跟他讲这些话,把东宫不合的事实吐露出来,这不是给东宫惹祸么。看来这内官是想向自己表忠心,估计在东宫混得没什么前途,想跑到麟阳宫来当差。他如是想着,也不点破,反而做思索状:“记得皇兄和皇嫂刚成亲时挺恩爱的,是秉性不合么,这两年好像是疏淡了。”

    “三皇子有所不知,他们二人、从未恩爱过。”内官压低声音,讳莫如深地道:“大婚那日,太子不肯圆房,说要等戴清颜小姐去世一年才可以。太子妃当时就不乐意了,直接闹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们成亲之日没有圆房”楚瀛飞大惊。

    “是的,三皇子也知道太子的个性,说到做到,戴清颜小姐去世未满一年,太子便不肯碰太子妃,其实满了之后好像也没有,后来是、太子妃让太医给配了什么补药,太子发现之后两人还吵过几次,最后都闹得快决裂了。这次太子妃有喜,我们还以为两人的情形能缓和呢,谁知还是这般”

    “瀛哥哥,新婚之夜是蓉儿的噩梦让我去投怀送抱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瀛飞只觉耳朵一阵轰鸣,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转动起来,她从那么早就开始骗自己了吗,他简直不敢再想。不对,这内官是楚溟飞的人定是楚溟飞派来挑拨离间的楚瀛飞加快了脚步,只想把脑中的思绪清空,他想回自己的书斋,狂饮烂醉,可是他迷路了,绕来绕去,绕到了一角庭院。

    这时天已经亮了,庭院朝东,朝霞从天边斜斜地倾洒,将庭院蒙上了淡淡的金雾,花圃里种着许多白色山茶花,在霞光的照耀下,花瓣似抹了胭脂一般,柔美静谧。

    楚瀛飞定睛看了一会,才发觉花圃边有人,那宫女正拿着花锄,小心地挖着花土。宫女看见了他,错愕的目光却望向另一角。楚瀛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凌菡站在树下,正垫着脚尖,把一个风铃系在树枝上。

    那风铃是青色丝带和玉片所做,玉片在风中摇曳

    着,发出清脆幽柔的声响和细碎冰莹的光影,她没遮面纱的脸也跟着半明半昧,甚至还漾起了迷离的浅笑。楚瀛飞捂住胸口,疼痛难禁。

    “三弟来了。”

    楚瀛飞这才回过神,恍然看着四周,才发现楚溟飞正坐在二楼的窗前饮茶,云淡风轻的脸上,还带着点祥和之气。看来隐居的日子还真是不错,楚瀛飞苦笑着喊了声“皇兄。”

    凌菡瞥了楚瀛飞一眼,倒也没有负气地一走了之,依然在树下站着,拨弄风铃,只是神情蓦然变得清冷。

    楚瀛飞朝凌菡走去,和她在树下对立着,一起徜徉在树荫的暗影和风铃的轻吟里,阳光疏疏落落地透过树叶洒落下来,宛若流年丝丝缕缕的温情与忧伤。楚瀛飞伸手握住凌菡纤细的手腕,正想开口,却传来急急地呼喊声。

    “太子、太子”一个侍从跑了进来,在门外跪下:“恭喜太子,太子妃诞下皇长孙,母子平安。”

    死寂。

    凌菡清楚地感觉到楚瀛飞的手在颤抖,她本想将手抽离,可看着他痛苦茫然的神情,又有些不忍。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侍从见庭院中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不由一头雾水,自己是来报喜的,又不是来报丧的,怎么气氛这般古怪,怪不得太子妃说这别院成日冷冷清清,再好的人住久了也变得薄情。

    “怎么脸色差成这样到那边坐一下吧。”凌菡微微蹙眉,觉得楚瀛飞的样子有些不妥,便让他到一旁的石凳上休息。谁知她才松手,他便一个踉跄,捂着胸口,吐了口血。

    “呀、”凌菡唬了一跳,慌忙扶他坐下:“怎么回事毒发作了”

    楚溟飞也下了楼,看了一会后颇为同情地摇头:“不是毒,可能是急火攻心了。”

    “快缓一缓吧,等下传出去叫什么话,东宫添了皇孙,三皇子就急火攻心地吐血。”楚溟飞皱着眉头,转身向柳叶道:“去泡一壶暖香饮。”

    “是。”不一会,柳叶就端着漆盘,把茶送了过来。

    楚溟飞和凌菡都不再说话,只默然陪在一旁,一个给楚瀛飞倒茶,另一个则用纸扇给他遮挡愈加浓烈的阳光,不知为何,楚瀛飞却觉得难堪。他默默地饮着茶,将苦涩和血腥味一起咽回满腔愁郁的腹底。

    “喝慢一点。”楚溟飞又给他倒了两杯晾着,楚瀛飞突然再也受不了,扯过凌菡手中的纸扇,遮住自己的脸。

    “要不你先过去看看”凌菡对楚溟飞道。

    “分开走倒是不好,还是等一等吧。”

    楚瀛飞听着两人交谈,淡淡的语气,好似一对知己,可是这世上,好像还没有人懂自己的心,凌菡姑且不说,因为只是自己一方爱得炙热;几个姬妾也是贪慕荣华、卖乖讨巧,并未谈真正的情意;就连年少时候,上官蓉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自己也未有过真正交心的感觉

    “太子,皇后请您去正殿。”这次来的,是皇后的贴身女官,女官敛眉垂眸,倒不像责怪楚溟飞迟迟不去,而是有要事相商的模样。

    “哦,好。”楚溟飞点点头:“三皇子有些中暑,我陪他略坐一下,马上就过去。”

    “三皇子中暑了吗那还是进屋歇歇吧,在日头下坐着可不好。”女官对凌菡道:“你扶三皇子进去休息,正好皇上也在御书房议事,一个时辰后才过来。太子先随老奴去正殿吧。”

    这女官言下之意,就是想把楚瀛飞隔开了,楚溟飞和凌菡不由互望一眼,莫非上官蓉那里有什么变动

    “好,那我先过去了,三弟你歇一会吧。”

    “凌姐姐,我看那女官神情很奇怪诶,不是说母子平安吗,还能有什么事”柳叶忍不住问道:“总不会因为太子一直没过去,皇后想训斥他一顿吧,不应该呀,皇后向来不喜欢太子妃,才不会怪太子呢。”

    凌菡暗暗摇头,示意柳叶别再说了。楚瀛飞虽然趴在桌上,但似乎很清楚凌菡的举动,一只手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

    正殿这边的情形,确实有些问题。上官蓉虽然如愿诞下皇长孙,可当侍女将婴孩抱到她面前时,她却惊叫起来。

    这婴孩的脖颈上,缠着一条细细的黑蛇。这次不是上官蓉的幻象,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一圈黑色的胎记。

    倘若上官蓉临蓐时没有尖声叫喊,说黑蛇在自己的肚子上,那众人或许就不会做这么不好的联想,可是、她偏偏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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