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将军行:琉璃灯盏夜坐吟 >第四章:戍阑已倒,将军已明
    大梁与戍阑打了半月有余,这半月来,戍阑军队节节败退,今日已经打到了戍阑都城。

    钟濮年骑于战马之上,看着那处城墙之上的戍阑三皇子哈丹巴图尔,挑衅道,“哈丹,没想到吧,当日你伤我一枪,如今我不仅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我还屠了你的城,欺了你的民,辱了你的国,这仇,报的可谓是大快人心呐”

    他仰天大笑,教的哈丹巴图尔恨得牙痒痒,“钟老狗,我当日怜你年逾半百,还要征战沙场,实不忍教你逝在战场,便在最后关头饶你一命,可你却恩将仇报,不但暗下埋伏,反而变本加厉屠我城池,欺我百姓,试问天下何有你这等人面兽心之人”

    此话被在场的钟离栖听到,他着实惊讶哈丹的手下留情,因为父亲根本没向他提起过这件事,但此时此景,他不能说起任何关于战场以外的话,便听着这二人的谈话。

    “不过是你哈丹看在国之将破的说辞罢了,老夫那日受你一剑,差点性命不保,可别说的我罪大恶极,我屠城是为了我大梁,是为了我蓟州百姓能得一口牙签饭罢了,连蛮那点东西,老夫可不稀罕。”

    哈丹重重吐了口痰,“钟老狗,不管如何,你屠城就是屠城,我戍阑人绝不会就这么饶了你。”说罢,他拔出手上的剑,剑指苍穹,对戍阑的将士大喊:“我戍阑的将士们,百姓们,你们仔细看看,在你们前方不远的那处军队,就是群丧心病狂的疯子,他们一路抢我戍阑,欺我戍阑,辱我戍阑,杀我戍阑,今日这群疯子已打到我戍阑的皇城脚下,我们戍阑人可是高尚的天神指引的人啊,怎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杀吧,今日若我戍阑军队能灭了这群疯狗,那天下间就再也不会有百姓遭殃在这些畜生手里”

    哈丹巴图尔大喊着,他的振奋之词也让整个戍阑军队士气大燃,“灭大梁,惩钟氏,灭大梁,惩钟氏~”

    钟濮年不屑:“我大梁的士兵们,今日便是我们缴了戍阑蛮荒的国之盛时,冲吧,为我大梁立下汗马功劳”

    说时迟那时快,两军交战,便是以矛攻盾,以刀挡剑。钟离栖是大梁的除了钟濮年之外的主将,于是便自然而然就与戍阑主将哈丹打了起来。

    两人以战马为足,长枪长刀为器,酣畅淋漓的打个痛快。

    “钟离栖,本王一直以为你虽为钟家人,可言行德行却不同于你那暴虐的父亲,这次屠城一事,我始终是要你给个交代”

    俩人最终打到一处寥寥无人的阶段,哈丹出刀迅猛,不多时,钟离栖的左肩已经落下一个刀伤,绯红的血液染红将军的衣料,而他却并不觉丝毫痛意:

    “哈丹,有些事我钟离栖是不愿多说的,信我的人自是信我,不信我的人,便是浪费三寸口舌,也终究是不信我。”

    “本王是信的,又是不信的。”

    钟离栖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奇怪,“哦~何来两说”

    哈丹边回击着钟离栖的长枪,边说,“本王曾多次与你交战,你战场上该杀的一个不留,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切你都为了梁国,为了梁国,我想你会不惜一切代价。但你为人光明磊落,不屑于那些偷盗之事,你会不会赞同屠城,这取决于你的家国之心重一点,还是你的光明磊落多一点。”

    钟离栖呵笑一声,“看来三皇子平日里对离栖多有留意,不过这战场上,可不是一言两语的了解决定的。”

    哈丹仰面大笑,“今日说开了,我对钟将军的嫌隙也大致消除了,那现在就多有得罪,为了各自的国家,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战斗打了几个时辰,在钟濮年带领的大战场上,由于戍阑军队人数稀少,于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便破了城门,打下了戍阑,而那时戍阑三皇子正在与钟离栖独自一处,最后百里流丹找到钟离栖时,钟离栖刚好将哈丹打败。

    “将军,戍阑破了”百里流丹远处看见钟离栖时,兴奋大喊。

    钟离栖自是高兴的,只是他看了看被长枪卡在喉咙下的哈丹,最终话也说不出来。

    哈丹此刻倒是认了命,“钟离栖,今日是本王输了,是我戍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别伤了我戍阑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百里跑来,见钟离栖迟迟不肯动手,便说,“将军莫不是要活禽了哈丹”

    钟离栖此前双目一直是微蹙的,此刻稍缓了会,便收回了长枪,百里和哈丹不解,百里便问,“将军难道是要放了哈丹”

    “你就不怕我卷土重来,伺机报复”哈丹说。

    钟离栖从容的说,“三皇子信任本将,本将也相信哈丹是位好汉男儿的同时,更加不会肆意的罔顾自己的性命。”

    百里这时单跪在地,“将军,大梁已胜,此时只差哈丹的人头便可让戍阑彻底消失,您若是不把他交给老将军,只怕老将军会怪罪您呐。”

    钟离栖倒没听进他的话,只对着哈丹说,“城墙之外时,你就已说过,当日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恐怕父亲性命不保,既然是我钟氏父子欠你的,欠你们戍阑的,那我钟离栖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弥补,三皇子你放心,我不会让父亲再次屠城屠国,更加不会让戍阑的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要你答应我永不再挥兵兴国,起兵伐梁,我钟离栖便永不说出今日你我之事。”

    钟离栖说的简单,可要做到苟且偷生,对这位堂堂戍阑勇士而言,是何等的羞辱,所以哈丹一口回绝,“在此谢过钟将军的抬爱,只是戍阑已不再,我这位戍阑领袖也没有再生存下去的意义。”

    钟离栖听到他的话倒也不慌,“三皇子果真勇士一枚,只是你死又何,如今戍阑一倒,谁还会记得你这位皇子,倒是你安安静静活着,兴许还能为戍阑皇室续上一脉香火。”见他犹豫不决,她便又说,“难道皇城里,没有你要守护的人吗”

    此话一出,哈丹才想起来皇城中还有一义妹,急忙跪下,“钟将军,本王想到城中还有一年幼的义妹,她是大梁人,只因幼年走失,被我捡到,才在戍阑生活,还请将军多加行善,救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吧。”

    钟离栖喊着百里,“百里将军,本将要你立刻去城中救下那个孩子。”戍阑人与大梁人很好区分,所以钟离栖和百里只用知道她是梁人,就能分辨得出谁。

    百里犹豫几番,终是去了,哈丹连忙感谢钟离栖,“钟将军大恩,我哈丹感激不尽,他日若是将军有难,哈丹定当万死不辞。”说罢,他便双手摊开,扶在地上,重重行了一个叩谢。

    钟离栖连忙扶起他,“快快请起。”“三皇子如今已是亡命之徒,依本将看,还是就先待在戍阑,毕竟大梁国内,终究看不得你戍阑人的脸貌。”

    哈丹这时说,“钟将军考虑周到,哈丹受教。”

    话后,哈丹正欲转身离去,却见钟离栖又出了声:

    “还请三皇子对方才我俩一事,严加保密,更重要的是,我的身份。”

    哈丹又转身,顿了一会后,说道,“那是自然,我哈丹不会恩将仇报。”话后,哈丹便真就走了。

    钟离栖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身影,长叹一声后,便转身与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之所以要再次提及让哈丹对所有人保密一事,不只是为了他的项上人头,而是为了整个钟家上上下下一百八十口人的性命。

    在百里来的一个时辰前,钟离栖一时没有护好自己的领域,长枪被大刀挑开,而那把刀也将钟离栖头上的发冠劈开,顿时青丝如瀑,哈丹成了除了钟家人三人以外,第一位知道钟离栖女儿身份的人。

    她是应该杀他的,不管是国,还是家,她都是应该提了他的项上人头。只是有一点哈丹说的没错,家国和仁义,不到非不得已,她并不想做个忘恩负义之人,父亲欠了哈丹一命,那就由女儿来还。

    她知道哈丹是戍阑的勇士,更是相信哈丹是有情义之人,所以她才会放过他。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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