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帝君在上 >第一百二十章:洗手做羹
    在这之后,他们又遇到一窝穿山甲,一只大的带着三只小的

    穿山甲多在晚间觅食,白天基本都躲在山洞里,很难捕捉,但肉质鲜美却是出了名的

    霍劭又搭上弓,殷颂呀了一声,看着那三只正在母亲背上爬来爬去的小东西,眼中都是小红心心:“一家子哎,多难得啊,别抓它们了。”

    霍劭眉峰微跳,放下弓,淡声道:“那如你所说,咱们什么都抓不到。”

    “怎么会抓不到呢”殷颂振振有词:“你一个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威名赫赫的定远王,怎么就盯着这些小动物瞧它们小小的多可爱啊你去抓大的啊大的我绝不拦你”

    霍劭:“”

    他呵呵两声,握着缰绳催马而行:“记着你现在说的。”

    然而事实上,能记得住就不是殷颂了

    当霍劭将魔爪对准体型不小的梅花鹿的时候,殷颂果断忘了自己之前的信誓旦旦,目光闪闪望着那只正狂奔逃命的小东西:“还留着角的梅花鹿哎,果然还是野生的好看,毛色都柔顺漂亮”

    霍劭:“”

    果然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他面无表情的把弓箭都合起来放回布袋子里,勒着缰绳调转马头,殷颂这才回神,疑惑的看着他,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想换个地方打猎,但走了会儿却发现这竟然是来时的路,顿时不干了:“干嘛干嘛不是说好了带着我打猎么这还没打成呢怎么就回去了”

    “怕是这林子里没有能让你下的了手的猎物了。”霍劭冷淡道

    殷颂才不听,嘟着嘴凑过去环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脸娇娇的蹭他的脸,柔声撒娇:“不要么人家还没玩够呢再待一会儿,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霍劭顿了顿

    自从说开了后,她便多是骄矜以对,这般柔情小意的撒娇他已很有些时候没享受过了,当下便有些舍不得

    殷颂多会察言观色啊看出他有所动摇,忙不迭又过去亲他两口,要多甜有多甜道:“人家错了,阿劭最疼人家了对不对,别和人家置气嘛”

    殷颂被自己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但男人显然是很吃这一套,绷着的脸都渐渐温和下来,身下的马儿也不再继续走了,殷颂一喜,却见他忽然低头,定定盯着她

    殷颂莫名有点心虚,强撑着眨着闪闪亮的大眼睛作天真无邪状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片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慢条斯理道:“你若再折腾,我就带你打老虎去。”

    殷颂一僵,强露出“你别开玩笑了”的镇定神色:“哈哈你别吓我了,南方哪里有老虎啊”

    东北虎在北边,孟加拉虎也在比这里更南的地方,这里怎么会有虎等等

    卧槽现代华夏是不是还有一种濒危灭绝的老虎,叫华南虎

    殷颂大概算了算纬度,手心有点泛冷汗

    在现代野生环境中已经灭绝的老虎,在大梁这个时代可都还活得好好的呢想到指不定在哪里有一只老虎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瞧着自己,她就觉得心塞塞

    只有傻逼到一种程度的穿越傻白甜才会觉得刻意去猎老虎是一种刺激的事别看动物园里的老虎一个个那么懒萌,真野生环境下,一只野猪拱死人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野生老虎这种凶兽君不见,皇家围猎的时候,若是能打到一只那种被圈养的老虎都是值得开宴庆贺的大事可见老虎这玩意儿真的凶残哪怕是华南虎那种据说体型最小的老虎也一样

    怀中一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终于安静如鸡,霍劭摸摸她的头,声音微带戏谑:“颂宝儿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刚还想猎大的么”

    殷颂有点怂,但不忿之下小声斗嘴道:“就会吓人,这小破林子也没有啊”

    霍劭微微眯眼,漫不经心道:“若是没有,我怎么会说给颂宝儿听呢,刚还看见了一些老虎的爪印和粪便,只是没想到颂宝儿会感兴趣,若是颂宝儿想,咱们寻着痕迹去就是了。”

    殷颂默了默,无比柔顺的缩进他怀中,柔情似水道:“不要了吧,咱们只随便猎点就行了,累着阿劭人家会心疼的。”

    霍劭低头,薄唇温柔的吻了吻她鬓角:“颂宝儿还知道心疼我,真让人高兴,既然如此,那颂宝儿还拦着我不让猎么”

    殷颂留下悲伤的泪水:“你猎,随便猎”

    虽说让小姑娘闭嘴了,但霍劭还是很体贴她心意的,约莫看出来她喜欢那些看起来可爱的动物,便干脆猎了只长得不太对得起观众的野猪,果然这次殷颂半点嘟囔没有

    他们继续骑着马溜溜达达走,自有跟着的暗卫出来把野猪尸体带回去

    殷颂一路看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很是心满意足;她现代时也曾去过原始森林、丛林之类的,里面的动植物相对于人类涉足过的地方自然是更丰富原始,但到底也因为等等原因稀少了许多;但在这里,她却见到了很难想象的完整生物链,那些动物纯粹的野性,实在让人看了欢喜

    等将来,她也可以颁布相关法令,尽可能保存下完整的原始自然环境,那会是留给子孙后人的无比珍贵的财富

    看着她渐露疲色,霍劭便驾着马打道回府,骑马一颠一颠的其实又磨大腿又颠屁股,并不好受;但她是侧坐着被霍劭抱在怀中的,他一直撑着力不让她吃苦,殷颂窝在他暖暖的怀中还挺舒服,半阖着眼假寐,没一会儿竟就睡过去了

    原本一点点的小脑袋彻底歪倒在胸口,霍劭低下头,看见她睡得红润的脸蛋,翘而纤长的睫毛因马背起伏而一颤一颤,乖巧可人的令人爱不释手

    他把她的披风往上拉了拉,半遮住她的小脸,无比怜爱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催马加快些步子这小冤家,一觉醒来肯定就嚷嚷着要吃东西了

    殷颂醒得时候很巧,她前脚醒,后脚就到地方了,还睡眼惺忪歪在马上呢,就被男人抱了下来;她下意识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迷糊间听他轻柔问:“先回房么”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人总是格外诚实,殷颂全没有往日的冷艳傲娇,软软蹭了蹭他的胸膛,呓语:“要你陪”

    男人的心都快被她软化了,手紧了紧,抱着她直接往她的屋子走

    等到屋门口,殷颂便醒的差不多了,她呆了两秒,扁着嘴拉了拉他:“不想睡了,我饿。”

    霍劭嗯了一声:“把野猪厨房已经处理过了,一会儿给你端上来。”

    房间内设施简单,没有绣榻贵妃榻之类的,霍劭便还是把她放在床上,殷颂乖乖任他摆弄着,歪着头看他,忽然问:“阿劭,你会做饭么”

    屋子里也没有凳子,霍劭干脆单膝半蹲在她对面,正好与她平视相对,他笑了笑:“想吃我做的饭”

    殷颂眨了眨眼,点头:“嗯。”

    霍劭笑意渐浓

    他站起来,冲她伸出手,殷颂也笑起来,握住他的手,被他拉着往旁边的灶台走去

    这里的小厨房是专门建给她用的,有人每天收拾,倒也干净,殷颂不必他说,便自觉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一个不会打扰他但能清晰看见他一举一动的地方,霍劭挽起袖子,端了盆清水用澡豆净了手,然后便开始处理野猪肉

    那野猪已被厨师简单处理过,分成几个部分整齐摆好,霍劭挑了最好的腹部猪五花肉,顿了片刻想想做什么,就拿过菜刀开始切肉

    殷颂有手撑着下巴,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红白相间的肉条,看着他伸手去拿菜刀,有那么一瞬,只觉莫名的动容

    君子远庖厨,连寻常百姓家,都是妇女做饭,男人都以进厨房为耻:可这个手掌一方生杀大权、权势滔天尊荣无限的男人,却这么自然而认真的为她洗手做羹,只因为她一句话,便毫无缘由的去做这些在这个时代被认为是会被轻贱的事

    她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魔怔一般的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从后面抱住他

    手环着他劲瘦却结实的腰,她能感受到他微微一顿,便侧过头,温声问她:“怎么了”

    殷颂摇摇头,他低低笑,手上还染着生肉的血丝:“坐回去吧,这里脏,别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又该叫唤了。”

    她眨眨眼,眼角有微微的濡湿,她把脸埋在他后背,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男人强健饱满的背肌,但她这一刻却奇异的没有任何旖旎的遐思,只喃喃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不值得的,你知道么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片刻后,却听见他低沉平静的声音,是一种历经风雨后,深邃、包容又成熟的温柔

    “因为我爱你啊。”

    哪怕知道你所有的黑暗面,哪怕知道与她的前路艰难,但他还是、深深的、爱着她

    ------题外话------

    嗯,又是虐单身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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