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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妇人脏臊

    半个时辰内,林晚已经看完了三个患者,她听到门外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她喜欢的是看病这件事,并不喜欢被人围观。

    这时一个二十多的汉子与一个中年男子用担架抬着个四十许的妇人从夏绮年那边转过来。

    妇人的额角还有擦伤,坐在担架上叹息着。

    中年男子头天听刘炳良他们说会有人给他婆娘会诊,还不要钱,他听了挺高兴地,这日一大早就跟儿子把婆娘抬过来。

    到了之后,有几个男大夫一一给他婆娘把了脉却没给开方。

    现在又让两个小姑娘给看病,他就有点不愿意了,从夏绮年那边过来已经有了点烦躁情绪。

    是以到了林晚这边他没给什么好脸色。绷着脸把婆娘放下也不吱声。

    倒是他儿子活泛点,看着这个小姑娘一团和气,便道:“我娘十天前抽搐了一个时辰,等清醒后就这样了,右边胳膊腿都不好使,晚上睡不好觉,有时候还会掉地下。喏,这里就是晚上掉下来摔的。”他指着妇人的额角道。

    林晚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拉过妇人手腕品了一会儿脉,问道:“抽搐之前是不是生气了”

    “大夫,你怎么知道是生气了,跟人吵了一架,然后就不好了。”

    那中年男子也一改先前的散漫,微微朝前走了半步,认真地看着林晚,想听听她接下来会怎么说。

    那妇人原本还在打哈欠,不知道是不是人群的声音还是围观的人太多刺激到了她,开始哭了起来。

    哭了几声又拿着手里握着的一枚核桃朝地上砸下去,特别生气的样子。

    “哎呦,这婆娘是不是疯了”门外有人低语。

    “不太像,你说会不会是羊角疯”

    这些声音若有若无的传进来,显然影响到了妇人的情绪,她显得更暴躁了,还骂了几句市井脏话。

    她男人觉得挺没脸的,有些歉意的看着林晚。

    林晚回头与刘炳良说了几句话,便有士兵到人群中喊话,谁要是再吵就赶走。

    人群这才安静了下来。看热闹才是大事,先少说几句等完事儿了再扯蛋不就行了吗。

    见人群都安静下来,林晚温和地对那妇人道:“你就是病了,可以服药也可以针灸,愿意针灸吗”

    那妇人没什么主意,拿眼看着她男人。

    中年男子有些犹豫,服药的话,可以求早上那些大夫给看看药方,要是针灸他就有些吃不准这女孩子能不能行了。

    妇人见他眉毛拧成个川字,好一会儿不说话,心里就想多了,以为她男人烦了,不爱管她,忽然就又暴怒起来。

    她欠身用左手抓起桌子上用来磨墨的砚台,用尽力气朝林晚与夏绮年之间的屏风扔过去,屏风应声而倒。

    妇人在林晚这边闹腾的时候,夏绮年已经把五个患者全都看完了。

    屏风一倒,林晚这边的情景她便看了个一清二楚。

    见林晚一直很有耐心地与那妇人说话,竟让妇人的情绪安稳了下来。夏绮年看到姚公公等人面带欣赏看着那边,心里升起浓浓的醋意。

    从来都是她站在人群的焦点,这时却觉得自己成了配角,她不甘又烦闷,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这种情绪中走不出来。

    中年男子眼见林晚没有丝毫嫌弃的安慰自家婆娘,心道还犹豫什么,有这么多名医在呢,女孩子要不是有点真功夫,不可能由着她胡来。

    于是他道:“这位大夫,你看能不能先给我屋里的扎几针不行再拿点药。”

    “可以的。”林晚点头。然后嘱咐这父子俩扶住妇人,别让她乱动。这时妇人的情绪已经安稳下来。安安静静等着林晚给她针灸。

    姚公公看只有林晚这边有病人了,又见林晚取出针囊,为了看清楚点,便从看台上走下来,站在林晚身后几步。

    杜和早就想过来了,有姚公公带头,他还等什么,立马找了个视野清楚的位置作壁上观。

    他俩都过来了,刘炳良几个人自然就不会再留在原地,也都跟过来。

    夏绮年心思一动,装作好奇,过来站在林晚身边,假意按住妇人肩膀帮忙。

    林晚瞅了夏绮年一眼,没说什么,开始给妇人进针。

    妇人患的是常见的妇科病,也就是脏躁,只不过她这例是暴怒伤肝引致痰火上扰清窍引起的。

    医治的方法便以镇静安神、舒肝理气为主。取穴为百会、曲池、内关、阳陵泉、行间,用泻法,留针两刻钟左右。

    因百会为诸阳之首,针之可清泄诸阳之火而醒脑;针内关则能宁心安神,镇静镇痛。

    曲池有调和气血的作用,能治疗半身不遂,手肘拘挛或筋缓不收,是强壮穴之一;

    阳陵泉是筋之会,可用来治疗半身不遂,下肢冷痹不仁等症;行间可疏肝理气,治疗脏躁症与狂症等。

    上边的各个穴位相配,便可起到镇静安神,舒肝理气的效果,因此治疗脏躁症有效。

    外边围观的人见那小姑娘拿着针刺入妇人头顶,都屏住了呼吸,不用人管也不敢发出声音了。

    林晚心静如水,到桌上取了一根针,正准备刺入妇人膝盖外侧阳陵泉。觉得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

    幸好她早有防备,只略微闪了下身子便站稳了,眼中厉芒刺了夏绮年一眼,夏绮年觉得心一寒,不敢再妄动。

    旁观的人大都没看出来什么端倪,有的还以为小姑娘是一时有点累了,才趔趄了一下。

    等林晚站稳后,刘炳良看着她刺入最后一针才放了心。

    他已经看过了夏绮年给妇人开的药方,甘麦大枣汤,主治脏躁也没有错。

    但根据不同症状,还要灵活组方,进行加减。像这妇人的情况,还需要辅以疏肝理气的药物才稳妥。

    倒是林晚的取穴配伍精当,便是多年的老医也不一定办得到。想到这,刘炳良是说什么都舍不得林晚离开靖陵进京了。

    妇人需要留针两刻钟,趁着这个间隙,林晚给最后一名患者开了药方。

    妇人身上的针一一拔出后,虽然没能马上站起来自己行走,但是就算不懂医的看客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神色平静了许多,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很显然针术有效。

    刘炳良几个人都给那妇人重新把了脉,之后告诉那中年男子,已经见好了,按照林晚的要求,连续针五天便差不多痊愈。

    那父子俩高兴地千恩万谢,这些天他两个大男人都被折磨够呛,天天在家看着,不敢出去干活,就怕妇人出点啥事。

    葛洪亮给妇人切完脉后,心里叹了口气,两个女孩子,夏绮年要年长些,但是很显然,她的医术与林家的五小姐不在一个档次啊。

    这个忙不好再往下帮。真要再说夏绮年更合适,就太没说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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