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宦海商途 >第095章 价值衡量
    乔东平愣了一下,立刻紧张起来,说道:“这钱哪来的,别是借了高利贷吧,这可不行,这钱你换不起,赶快还了,你找死啊”

    陈浩然笑着推了乔东平一下:“你被胡扯。这不是高利贷。告诉你是钱教授借给我的。”

    乔东平乐了,打心眼里佩服这老夫子,不简单。

    乔东平掂量着手里的钱,为难了:“这怎么办安若和晓梅都很关心你,这钱退回去,是不是挺伤人家的心的”

    陈浩然觉得乔东平说的有理。但总不至于借三万块吧,自己要那么多钱没用。

    乔东平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仨一共借你一万,我四千,她们统统地三千。”

    陈浩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大家的爱心,他每人都承受一点。

    入夜,陈浩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大学是他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可能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大学就是一张文凭,而对于他来说,大学就是希望,不仅是自己的希望,更是全家的希望。这希望就是他前进的动力,纵使在面临艰难困苦也能毅然前行。

    大学,不但开阔了他的视野,也让他脱离了那个闭塞的小山村,认识了这个繁华都市。高尚与肮脏,美好与丑恶都在这经历中不断净化着他的心灵。大城市里不在有小山村的朴实纯洁,但这里更孕育着理想和希望;乔东平、佟安若、向晓梅、钱教授,包括张艳,李铁军都在自己困难时出手相助,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使他不再惧怕都市生存,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融入到这个都市之中,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喜欢在都市生存。

    夜色很浓,屋子里回荡这乔公子轻微的鼾声。

    陈浩然由衷地感叹,自己的运气不错,尽管学业谈不上顺利,但至少遇到的都是好人。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他看见母亲的病好了,正在山路上向他走来,父亲好像也很年轻,挺直了腰板,手把着锄头,站在田埂上向他微笑,还有妹妹浩苏,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虽然衣服半新不旧,但一脸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真是一个好梦,陈浩然在梦中笑了起来。好梦,请不要醒来。

    风波平息,陈浩然又走进了他的学习节奏。上课、吃饭、自习,三点成一线的生活日复一日,只是最近没有看到佟安若,不知道是她有意躲着自己,还是她有事,总是无缘见面。他不知道,安若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那横亘于他们之间的那个疙瘩还是没有解开。

    这天下午,他准备去图书馆,查一些资料,钱教授的课题已经基本完成了,钱教授亲自修改过后,指出几个问题,要进一步查一下国内外的研究现状和最新的研究成果。

    吃过午饭,陈浩然径直走进图书馆,在电子阅览室里有公用的电脑,他借用钱教授的教师账户,登陆到学校的学术网站,把需要的资料一项项地粘贴下来。电子阅览室的时间有限,形成完整的材料肯定是来不及,所以这项工作一般都是晚上从物业公司下班后,借乔公子的电脑完成。

    陈浩然埋头查找资料,钱教授的研究课题都比较深奥,这次承担的又是全国社科的重点项目,所涉及的数据和概念务必要准确无误。

    陈浩然有个特点一旦用心起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时间,不知道饥饿,甚至忘了周围的一切。他这一忙起来,就昏天黑地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满脑子都是名词、事件、时间、论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胳膊和手指都僵硬酸麻,有点不听使唤,两条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他怀疑自己年轻轻是不是患了风湿病什么的,这么每一个关节都跟自己作对。

    他下意识地伸直了双腿,又借机伸展了一下胳膊。谁知左臂无意识地一扫,不巧正把旁边一个人放在桌角的奶茶碰翻,带着咖啡色的液体流了一桌子,更糟糕的是,那奶茶流到了那人的白色的羊绒大衣上。

    哎呀的一声轻唤,一个略带气恼的女孩声音传了过来。

    陈浩然一惊,连忙起身道歉,说道:“对”他想说“对不起”,他话没说完,已经看清被他污染了衣服的人正是佟安若。此时安若正拿着纸巾擦抹着衣服上的污渍,一双细细的罥烟眉微微颦着,苍白的脸上显出淡淡的忧伤。

    陈浩然茫然失措,他真的没注意,没看见,安若什么时候进了电子阅览室,也没注意到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安若到底来了多长时间。真是倒霉透顶,自己一个疏忽,弄脏了她的的衣服,这下恐怕是雪上加霜,更难得到她的原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浩然讷讷地说。

    安若好像没听见一般,原本脸上的一点怒意,也消失不见,只是低头把自己衣服上的污渍擦了擦,低声道:“没事的”然后她,拿起桌子上的书和背包,就向门外走去。

    陈浩然感觉心中隐隐刺痛,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心里觉得从来没有和安若的距离如此遥远,也许在安若的眼里,自己连与她吵架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安若推门而出,他下意识地追了出去,轻声叫道:“安若,你等等。”

    安若缓慢了脚步,终于在墙角处站住,头也不回地问道:“什么事”

    陈浩然一下愣住,当然事情有很多,安若费尽心思把自己从监狱里捞出来,至少应该道声谢可是大恩不言谢,这轻飘飘的谢谢二字如何说得出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哪为了弄脏衣服而道歉吗对不起已经说过了,人家既没有说伤人的话,也没有让你去赔弄脏了的衣服,可是他的确有很多话要和安若说,或者说解释。可是,他的心里话能跟安若解释的清楚吗连自己都模模糊糊的。

    安若站着等了一会,见陈浩然愣愣的不说话,说道:“没事的话,我走了”说着,就推门而出。

    陈浩然茫然若失,在走廊里呆立半晌,才又回去,坐在座位上,两眼出神,再也不能集中精神到那些深奥的名词和繁杂的数据上,只觉得脑子里满是安若凄冷的眼神和孤零零的背影。这些日子,他没见到安若,心里一直放不下。他隐约地感到,安若是在有意的躲避他,那天安若在电话里的喊叫和决绝,至今想起来仍是让他心碎。

    安若是伤心,不是生气。他明白安若的意思。但是安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吗

    陈浩然在心里不断的反思着那一晚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不想把自己装扮的很高尚,他只是想把自己放在现实之中,现实要求他必须把两个人放在同一架天平上衡量,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更关系到安若未来和前途,他能就这样在虚幻的浪漫中与安若惨淡地度过一生吗他不能,即使自己能,他也不确定安若可以,再说,你有什么权利让别人为你付出那么多,而得到的只是惨淡的一生。他不想让安若跟他一样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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