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服侍,但听这个口气, 倒像是监视管教了。
春纱三人忙应了, 送着老嬷嬷离开了这里。
室内很快归于静寂。
杨幺儿坐在那把鸡翅木雕竹椅上, 不动作, 也不出声,瞧着与木头人也没什么分别。
夏月转头瞥了她一眼,便扯了扯春纱的袖子, 道:“咱们到外间去说话罢。”
春纱有些犹豫:“姑娘跟前可不能少人。”
“没瞧见她坐在那儿动也不动么”夏月掩去眼底的三分嫉色和两分讥讽之色, 道:“她不会叫人的。咱们也正好趁这个功夫, 松快些不是么”
春纱挪了挪步,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还得留个人才是,总归, 总归咱们来这儿, 是伺候主子的”
“她算哪门子的主子”夏月再遮掩不住心思, 满腹怨气地道。
如今后宫事务虽然尽掌于太后之手,皇上也在病中,可这些宫女, 面对年轻俊美的新帝, 依旧难免起上些旁的心思。
若是宫里进几位年轻漂亮、家世好的娘娘也就罢了,如今后宫空虚, 打头一个送进来要做皇后的姑娘, 却是个乡野里来的傻子。
夏月自然意难平, 哪里乐意去伺候杨幺儿。
夏月泄了胸中的愤懑,这会儿倒是舒坦了。
春纱却是吓得连忙抬手去捂她的嘴,还厉声斥道:“你胡说什么呢这位将来定然是做主子的。如今只是还未举行大典罢了。你胡言乱语害了自己不要紧,别带累了咱们。”
小全子闻言,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夏月叫她这样一番教训,脸色转白。
却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她压下喉中那口怨气,点了下头,道:“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今日那便你在这儿看着罢。”
春纱也不去追她,只自个儿叹了口气。
这位姑娘接进宫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便被打发到这西耳房来了。想来是不受重视的。连那秦嬷嬷都敢横眉冷对,怪声怪气。她们到了这儿来伺候杨姑娘,将来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不管这宫里头的人如何想,杨幺儿到底是在宫里住下了。
她天生对周遭的人和物感知迟钝,因而离了岷泽县,千里迢迢来到这京城,住进这高墙围立的皇宫,周边来往都是陌生又凶恶的人杨幺儿也不觉难过。
她每日里的食物都是由御膳房一并做的,比起在岷泽县时吃的饭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食物果腹,有衣裳御寒,又有那柔软的被子和床榻,杨幺儿倍觉满足。
唯一点不好。
她每日坐的那把椅子太硬了。
硌得难受。
窗外鸟儿掠过,发出清脆的啼叫声。
杨幺儿的兴致便又被鸟儿勾了过去,隔着一层窗纱,只呆呆盯着外头。
这时候小全子提着食盒跨过门槛,与夏月一块儿将食物摆上了桌案。
春纱扭头瞧了瞧杨幺儿,心越发地沉了。
这位杨姑娘模样生得甚是漂亮,又因不常走动,皮肤细腻白皙,身娇体软。坐在那儿,便好似一尊美玉雕成的娃娃。可这不会动不会说的娃娃,生得再好看又能如何
春纱忍不住出声道:“小全子,你整日在宫中走动,可听说了大典何时举行”
夏月嗤笑道:“他哪里知道这些这大典还会不会举行,都说不准呢。”
小全子小心地收拾起食盒,忙道:“我还真听说了如今仪制司已经在准备着了。只是皇上大婚,到底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