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灰烬之翼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日坠
    钢铁,土地,血肉。

    巨大的战车,脆弱的人类,渺小的沙砾。

    所有人类可以理解的一切物质都在崩坏,在这光芒之下,所有的事物都由那纯粹的力量去审判,一切平等。

    近距离的物质在一瞬间汽化,耀眼的光并没有持续太久,短短数秒后,在对圣徒的位置进行了饱和打击以后,光芒散去,本是喧嚣的战场变得无比宁静。

    已经没有什么物质可以被毁灭了,巨大的圆坑占据了战场的中央,除去尚未完全被摧毁的钢铁残骸,大地如镜面般光滑。

    尘土随着渐渐涌起的风飞扬,一副落寞的景色。

    在圆坑的中央因魔力释放的能量,地表结晶变成玻璃那样半透明的结构,映亮了诡异的微光。

    仿佛是战争的休止符,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大公们身处于这圆坑之外,盯着中央,警惕着圣徒的复苏,而敌人们则被无名的恐惧所束缚。

    八座魔法塔联合释放的先祖之怒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士气。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攻击还能在释放几次,但毫无疑问这已经足够彰显了北境的力量。

    在那被利益疯狂的过后,先祖之怒的光辉让他们清醒了过来。

    自己这是在和怎样可怕的怪物对抗着,哪怕这个怪物奄奄一息,可他残留的力量仍能一口咬断任何人的喉咙。

    将军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他想象过北境的强大,可他从未见过这种级别的魔法,虽然比不上禁咒,可这魔力强度已经足以毁灭一切了。

    “别担心。”

    主教的声音在一旁缓缓响起,僵硬的转过头,主教那苍老的脸上依旧是平淡的宁静,莫名的自信着,似乎那毁灭之力在他看来不过如此。

    将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失态。

    此刻这一切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他仅仅是这次联军选出来的代表,可谁都明白,真正的主事人是主教。

    自己的生死,甚至说联军乃至背后王国的生死都托付于主教之手。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本不会发生,可将军不知道为什么诸王都同意了这一切,他们成为了白鸦最忠诚的信徒,推动着战争的前进。

    “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声音又一次的响起,主教干涸的眼睛直视着将军。

    将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甚至不明白主教为什么会在这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赢

    那么大的一个光柱啊,攻击范围涵盖了一半的战场,而从那些可以看出它本可以直接轰炸整个区域的,它不这么做仅仅是大公们也在这里。

    联军的魔导科技并不强,他们唯一拿的出手的魔导重炮集群还是最后压底的王牌,毕竟联军还需要它轰开北境的城门。

    将军想不到怎么去赢北境了,甚至说在军团降临的一刻他就已经后悔进攻了。

    那奔腾的军团,强大的野兽,甚至被魔导武装的部队,北境即使被渗透得千疮百孔,可整体实力依旧远超联军。

    他们都被白鸦的话语蛊惑,下到臣民上到国王。

    被白鸦许诺的土地,财富,荣耀,力量

    只要是可以被给予的,他们都能给予你,于是所有人都鞠躬亲吻着他们的手掌,只是想得到这一切。

    至于输

    怎么可以输呢

    现在已经没有输这个选项了。

    正如寒霜王将北境的一切乃至未来都摊上赌桌一样,联军背后的诸国也是如此。

    他们都没有北境强大,甚至说只有他们团结在一起才勉强的能与北境对抗。

    所以根本不存在输,这一切的结局只有生或死。

    一旦输掉这场战争,将军要面对的将是名为北境的暴怒巨兽,一切都会在大公的军团下变成灰烬。

    所以

    联军要生,所以北境必须死。

    联军必须赢,必须赢。

    将军神情的变化逃不过主教的眼睛,他自信的看向战场中央,主教明白这场盛大的宴会,直到现在也仅仅是开场而已。

    他并不在乎将军的感情,他在乎的只有接下来的,那筹备了二十年之久,最为盛大的神醒。

    那最激动人心的还在很远之后。

    每个人都有着战斗的目标,为了王国,为了未来,为了信仰。

    根本不存在什么互相理解,就像某位高达驾驶员说的一样,人要是相互理解还要高达干什么,人要是相互理解还要剑干什么。

    没有战争就不存在和平,没有死亡就不存在生命,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懂得的道理,可他们总是主动的去遗忘。

    谢帕提起利剑,疲惫的身躯在压榨着最后的力气,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一个大公该走的稳重,衣服破损不堪,喘息粗气。

    他没有遗忘,对于自己的目的他很清楚,所以为之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尽管自己身体的机能快要崩溃,可谢帕还是没有停歇,他注视着战场的中央,随时准备给予其中有可能复活的圣徒致命一击。

    联军已经阿尔先祖之怒的力量震慑住了,不再贸然进攻,那么现在只要确定圣徒的死活,那么这场战争的结局差不多就可以决定了。

    谢帕刚准备动,可西加拉一把按住了他,他眼神示意了一下。

    鲜血在衣角嘀嗒到地面,谢帕已经尽力了,这种微危险的任务就交给他吧。

    放慢了步伐,西加拉握着利剑警惕的前进着。

    物质蒸发的废料在升腾着,圆坑中央的温度还没有冷却下去,视野中有的只是一片翻腾的白雾。

    鞋底传来灼热的温度,冰冷的空气也变得温热。

    这一切就好比伊戈斯的烈日,不过很显然伊戈斯的烈日要比先祖之怒高效多了,没有那漫长的施法与准备。

    西加拉弓起了身体,剑刃搭在臂铠上,拉低了身影。

    几乎是在他做完这些的一瞬间,翻腾的雾气被撕扯出了一个空洞,伴随着疾行的风声,巨力撞击在西加拉身上。

    多年征战的本能救了西加拉,几乎是在攻击到来的一刻间,他架起了剑刃,令剑体承担了大部分攻击。

    伴随着破碎的剑刃与鲜血,身影在接触的瞬间被击飞,西加拉在地上翻滚着,混乱之中刺出断剑插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剑痕稳住了身形,可还未及他站起来狂风再一次找上了他。

    不过这一次巨大的冰墙一瞬间将他与狂风隔开,同时布莱克也冲向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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