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冰喂小翠吃下解药之后,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观察着小翠。
小翠确实还不知道有人喂自己吃下了解药,她除了大脑是清醒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知觉,虽然是睁着眼睛的,但是她的世界已经跌入黑暗了。
这毒,当真阴损至极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小翠忽然觉得肚子里一阵剧烈的绞痛,撕心裂肺之感。疼痛稍微缓和之后,她感觉有一股强大温热的气息冲撞在体内,向周身、四肢奔袭而去,慢慢地慢慢地,冰冷僵硬的身体开始苏醒,就像那三尺冰冻被温暖春风慢慢地吹化了一样。
三个时辰之后,小翠的手脚已经可以自由支配了,她抬手摸一把额头,湿漉漉的汗,身上的衣裳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她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
小翠抬手拂过嘴角,食指抹了那殷红的血,放到脸前来看,小翠食指捻一捻那血,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愤恨决绝地闭上了眼睛。
关于小翠身体的所有细微变动,吴冰都看得很真切,并做了详细记录;但是,他没有看到小翠的眼神,他应该待小翠的床边观察,他最不应该放过的是小翠的眼神,每一个眼神
过了一夜,又是辰时到了。
唐宁烧退了,又生龙活虎了。她起床后,首先过问了试药的情况,现在正哼着小曲在院子里闲逛。
李嬷嬷跟在后面,看着活蹦乱跳的唐宁,感叹:“王妃这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嗯嬷嬷刚才说什么”唐宁手里捏着一朵鲜亮的小花,双手承给李嬷嬷,“送给嬷嬷”。
“哎呦,王妃真是折煞老奴了”李嬷嬷说着就要跪。
唐宁赶紧扶着,“嬷嬷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别这样,我会不自在的。”
李嬷嬷从唐宁手里捏过那朵小花,插到唐宁的秀发上,然后退一步,面目慈祥,端详着唐宁看,说一句:“真美”
李嬷嬷又后退一点,打量着唐宁,说:“老奴瞧着王妃,是不是长个了呀”
唐宁自己低头看看,捏着外袍扬一扬,“有吗”
“嗯,确实长高了,您看这衣赏都短了一截了”
唐宁抬腿看看罩衣下摆跟脚面的距离,说:“没关系,这样正好得劲,太长了碍事”
“你的宫规礼仪都学哪去了”
唐宁闻声看过去,是宁大爷,一如往常一样黑着一张脸,俨然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样子。
“见过王爷。”李嬷嬷给宁王行礼。
唐宁还杵在原地,直勾勾看着宁王。
李嬷嬷偷偷扯下唐宁的衣角,小声说:“王妃,给王爷见礼啊”
唐宁侧身扶一把李嬷嬷,说:“嬷嬷平身,王爷不是说过嘛,在府里嬷嬷不用行礼。”
宁王双手负在身后,“本王可曾说过王妃也无需行礼”
“你说过呀难道你忘了吗”
“本王何曾说过”
唐宁振振有词,“几个月之前,有一日,你亲口说在府里不用行礼,当时嬷嬷、吴管家和我都在场,你又没指名道姓,所以就默认你是对我们三个人说的喽”
李嬷嬷低头笑了,悄悄退下了。
宁王抬手,唐宁立马跳开两步远,指着宁王,抬高嗓门说:“你,你想干什么你是个大人,我还是个孩子,你动不动就抬手打人,赵玄你是不是男人啊”
宁王原本只是要拿走身上的一片树叶,经唐宁这么一喊,不揍她一顿手都痒痒。
宁王食指扣两下石桌,“过来。”
唐宁双臂抱在胸前,“傻子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