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他动手,医院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丁凡费劲了心力,就是不想汪美琪知道崔晓冉在外面发生的事情,更加不想她在看到现在的崔晓冉究竟被折磨成了什么模样。
保不齐,这两个人一见面,哭闹不停还是轻的,丁凡是真的怕这两个人真的出点什么事情,后面的事情可就影响大了。
偏偏彭海这个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被汪美琪知道了,趁着丁凡在审讯的时间,竟然找了警员,送她去医院了。
两人见面之后,这个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哭的死去活来不说,甚至其中一个干脆就昏迷过去了。
这倒是省事了,汪美琪之前就已经昏迷了两次,这一次刚好就直接昏倒在医院里了。
丁凡赶到的时候,汪美琪正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好像已经死过去了。
至于睡在另一边的崔晓冉,虽然没有昏睡过去,但这会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上挂满了泪痕,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好在是呼吸还算是比较顺畅,身体没有多大的损伤。
看上去好像精神上也算是不错,外面负责看守的警员,紧张的跟在丁凡的身后,这会儿连话都不敢说了。
毕竟刚刚丁凡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善的样子,可真的将他们几个吓到了。
就连彭海都尽量的往后面躲着,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此时的丁凡,究竟有多恼火了。
好在丁凡这会儿看上去有点生气,但是并没有发火的迹象,反倒是问了他们几个吃饭了没有。
几个摸不着头脑的警员,猜不透丁凡这是什么意思,集体摇了摇头,明显这一晚上他们都是硬扛过来的,这会儿天都大亮了,肚子也早就造反了。
丁凡伸手掏出现金交给他们几个,叫他们先出去吃点东西,联系一下警局那边,换几个人过来蹲守,唯独是留下了一个彭海。
“我昨天跟你说过吧,不想他们见面的!”等他们走了,丁凡的双眼透过医院的玻璃,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汪美琪,淡淡的说道:“现在闹成这个结果,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听说是汪美琪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其实丁凡心里有数,这个消息摆明了就是彭海泄漏出去的,而且这件事八成还是他故意透漏给汪美琪的。
不然郭四平在外面看守难道是看热闹的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时间,我也想叫她在休息一下,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彭海语气坚定的说道:“你别忘了,这一次的案子,你是限期破案,背着军令状的,案子破不了,你就要脱下这身警服。”
“所以我做了这个决定,不管如何,这个案子必须在限期的时间之内侦破,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
彭海一改往日的嘻哈模样,神色异常的认真,此时的模样,都让丁凡有点认不出来了。
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或许只是他将压力都藏在了心里,这会儿他不打算在压抑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她们的过去你都知道的,你真的能忍心吗?”丁凡看了一眼彭海,想发火,可股火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是咬着牙说道:“你知道汪美琪之前在辨认尸体的时候,已经哭的昏倒了两次,我很清楚她这种状态之下,随时都有可能昏迷之后在也醒不过来,我怕的是这一点。”
汪美琪之前是彭海负责调查的,这个女人究竟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从那个小村子里出来的,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说道可怜,彭海一点不比丁凡少。
可这一次,彭海的行为,看上去要比丁凡更加不讲情面。
“我知道你可怜她们,其实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彭海看着病房里面昏迷的汪美琪,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是我看到为了这个案子,无数的兄弟日以继夜的调查,我实在控制不住。”
“跟着你审讯的那个小柳,他今年才刚刚毕业,一连几天下来,已经累成什么样子了,在看看你自己,你照过镜子没有,你现在看看你还有人样吗?”
“昨天晚上,那在这里蹲守的哥俩,一晚上眼睛都没有闭一下,死死在这里盯了一晚上。”
“还有那些警局的法医,有的年纪都快赶上我爸了,相比之下,我更心疼这帮兄弟们。”
彭海越说越激动,就连眼圈都有点红了。
男人的眼泪从来不比女人少,只是大多数的时候,男人的眼泪都不是往外面流的,而是伴随着所有的无奈和不甘,统统流进了肚子里。
同样都是男人,丁凡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劝他什么,走到他的面前,谈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为我着想,也谢谢你,替我鸣不平。”
“但是,我们穿着这身衣服,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丁凡来之前,彭浩想过很多的可能。
对于他做的这个决定,他也是心知肚明,丁凡知道了一定少不了要收拾他,甚至痛骂他一顿都有可能。
唯独是没有想过,丁凡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会心平气和的对他说一声谢谢。
这一声谢谢,还真是将他说懵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们不需要承担的东西,我们要承担起来,因为她们没有穿上你我这身衣服,也就没有必要承担这些责任!”丁凡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偷偷拿出香烟叼在了嘴上,用力的吸了一口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只是看这些兄弟们,吃苦受罪,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真的能理解,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她们其实都是被害者,保护她们不要受到伤害,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丁凡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给别人上一堂思想政治课,按说这种事情,所有做警察的都应该想过,而且是入职之前就应该已经想过了。
而彭海,这会儿也缓过来了,想想丁凡的话,想想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过分了,回去我会写检查,处分我会承担!”彭海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这件事他一早就想好了。
这两个人见面之后,能问出重要的线索最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责任他一个人扛下来。
可惜他还不了解丁凡的脾气,他说完这话,丁凡手上的香烟都没有抽完就丢在了地上,直接冲上去,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