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一说,社员们都急死了,这些植珠蚌已经养了三冬两夏,眼看今年冬天就可以采收珍珠变成人民币了。一个去年嫁过来的女社员说,我就指望今年过年回娘家可以体面些;一个男青年说,我就指望队里多分点钱订门亲呢;一个老头说,去年盼着今年好,看来今年还是一件破棉袄;一中年妇女说,我就等着今年可以把小孩欠的学费还清了呢
议论纷纷,摇头叹息,乱成一团。大家叽叽喳喳,白玫虽然一声不响,心里却是凄凄惨惨。她想,自己好不容易想要振作精神过日子,也满心以为今年分红可以好过往年,可以缓解一下经济危机,想不到,含着希望之珠的帆蚌们却病了,灾难怎么象个影子一样缠着人啊。
“讲话呀,现在怎么办”正在沉思的白玫被队长的一声吼拉回了思绪。
仓库里叽叽喳喳的声音静了一下,立马变成哇啦哇啦,队长说:“再说大声点,大家听,尽管讲,讲错不要紧。”大家就都不响了。
好一阵难堪的寂静,正当队长又要讲话时,白玫轻轻的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引过来了。她说的是:“队长,我想和梅伯、方嫂一起来养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忙不过来了。”
队长大感意外,问:“小姑姑,你有办法”
“没有。不过,我想作他们的帮手,和他们一起想想办法。”白玫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队长好象有点不认识白玫一样瞪眼看着她。
“我想试试,可以吗”白玫的声音不高,带着请求的意味,但是声音却是坚定有力的。
有的人说得很小声,但是最难听,说,是不是那个男zq死了,白玫精神受了刺激,所以变傻了,这样烫手的山芋,别人甩掉还来不及呢,她倒好,出头接过来。
白玫耳朵很灵的,这点随奶奶。社员们说的话,每一句她都听清楚了,但是,她并不生气,非常之举必然招来非常之议,她懂。这时,队长说话了:“白玫说得对,梅伯他们肯定忙不过来了,必须增添人手。还有谁愿意帮忙的”
大家静下来了,没人应声。队长说:“那就是白玫了,大家有意见吗没有意见拍手通过。”
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回到小屋,白玫把会上的事情说给奶奶听,不过,她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就是把自告奋勇说成是临危受命。因为,她怕奶奶又说她逞能,而且,她最怕的是奶奶又要为她的逞能担惊受怕了,她不忍心,自从她不顾奶奶反对强行回乡以来,已经给奶奶增添了不少苦恼。
奶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说:“也好,死马当活马医。”
白玫说:“你是说那些生了病的蚌是死马”
奶奶说:“不是吗壳都闭不拢了,还不是死马”
白玫说:“这话不错,另外,我也是死马,我也想把我自己医医好。”
奶奶吃惊地看着白玫,说:“小姑娘,你怎么这样骂自己”
白玫微笑,说:“奶奶,你想,我成天死样怪气的,和死马有什么两样前几天,我不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