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回头万里 >第二十节 多情偏被无情恼(九)
    下差的号声刚过,宋君鸿把把坐骑牵了出来往外走去。他现在进出军营已经变得容易许多自从买下宅院后,像他这种级别的军官,便可以申请在每天的下差后,回自己家中夜宿了。

    不过今天,他要再出去把自己的战剑赎回来。昨天下差时,他好不容易找露香借到了钱,但赶去当铺时,人家早已经关门休息,所以今天要抓紧时间。

    可就在他骑马刚走到军营的辕门口,就听到一声呼喊“宋校尉”。

    宋君鸿有疑惑,捧日军中姓宋的校尉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但他还是谨慎地驻马回头张望了一下。

    呵身后远远地居然走过来一大帮子人,打眼粗略一数就有十几个人,且其中穿绯红战袍的将军们在其中就不下于一半,都正有有笑的朝辕门走来。

    其中领头的是典虾仁,听声音似乎刚才那嗓子就是他喊的。

    宋君鸿等在门口,待他们走进了,一抱拳问道“典将军,刚才是你在唤职下么”

    “对,除了你还有谁”典虾仁笑了起来“今儿个中午歇操时我曾让手下的士兵去找你,怎么没见到你人影儿”

    “职下当时正在和人在马厩处讨论如何修订马具。”宋君鸿道。

    马具对于骑兵如何更好的操控战马及马上做战很重要,现在的时代已经有了各类马具,好让捧日军战士们控马,但与后世的马具还是有差别。

    宋君鸿在前世时也曾骑过马,所以想把后世的马具和管理方法与现在捧日军中的方法结合起来,所以一有空,他就会跑到马厩中与马夫们讨论。

    千年后的马场中,不仅是马具的变化,同样还引入了许多西方马场的管理方法,很值得借鉴;而当时也同样有很多成熟的方法技术,如马镫,后世的出土实物可以找到蒙元时期的,但现在他在捧日军中就看到了完全成形的马镫,所以马镫的明确历史至少可以再从蒙元往前推进一百年到南宋时期。

    这个时代,马术已经很成熟了。尤其是对于捧日军这种骑军来,熟谂各类养马、练马、控马技术无疑同样很重要。前后两个时间的知识一结合,能让宋君鸿参悟到不少有趣的事情。

    “原来你最近老钻马棚子去了,难怪去你帐里找不着你。”典虾仁笑了起来“不过好在又在这里遇上了,走”

    “走”宋君鸿一愕“去哪里”

    “青云楼”典虾仁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前几天犬子在武学以第二名的成绩正式升入上舍,兄弟们一直起哄要一起出去庆祝下。可这军营中禁止饮酒,只好等这下差后再出去酒楼,明天就又是休沐日,大家可以放开了喝。”

    “呵呵,将门虎子,那真是要应贺下了。”宋君鸿也笑了起来,赶紧抱拳祝贺。

    宋代广应学舍,其中各地的私学不计,光是官学,又分为中央办的国子监和地方上的州学、县学。自熙宁朝以来,在王安石的支持背后国子监下又设计了律学、武学等专科学校,这种设置一直沿用至今,成为帮助很多民间子弟学武的官办学术机构。按国子监的规矩,学生又分为上、中、下三舍,一开始只是入学生,然后升下舍,再升中舍,最后才能升上舍;每一舍的递升并不是必然的,都需经过严格的考核;获得上舍资格的国子监学生,假如再获得推荐,就甚至能和参加过科举的士人一样可以出仕任官。

    所以朝庭每年都要派专门的官员进国子监负责监督考试,就是为了严把人材质量关。

    而典虾仁的儿子,能获得上舍生资格,白了,那也就离可以入朝为官的时间不远了。

    “嗨什么虎子,我倒有心让他和子烨你一样去读圣贤书,考个正经功名。可惜他就不是那块料儿”典虾仁叹了一口气“光是家中请的西席就换了三、四茬,这个混子就是不上进。只好把他送给了武学中,好在他倒有他老爹的歪材,进了武学三年,倒是终于能考出个上舍来了。”到这里,他不禁又开始有喜形与色了。

    典虾仁作为种慎的心腹侍从将官,向来周全稳重,可当他起儿子来时,却一会儿担忧一会儿高兴,感情都流露在一张虎脸上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职下还有儿事情想要处理下。”宋君鸿想起自己要去赎剑的事儿,有犯难。

    “子烨莫不是要出去会哪家的姑娘”典虾仁也听了最近老有人来找宋君鸿提亲的事,坏笑着问。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职下想出去买东西。”宋君鸿挠挠头答。英雄卖马,将领当剑,这都是极为丢脸的事儿,他不敢向典虾仁及在场的这些军官们,否则纵不被人骂死,也会被人笑话死。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刘啸催马走到了宋君鸿的身边,低声道“子烨啊,典将军亲自邀请的你。如果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今晚还是和大家一起去热闹下的好些。”

    刘啸与宋君鸿早在平江府抗金大战时就认识,还曾到当时菊子娘临时栖身的民居中一起和宋君鸿及第三营的一些弟兄们过年,所以算是和宋君鸿较亲熟一的老朋友了。宋金之战后,他以战功提升致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衔,算是终于跨过了从校尉到将军的这道门槛儿,却很少在宋君鸿面前端驾子。

    可他此时的话里却多少透着一严肃,还冲宋君鸿使了个眼色。

    宋君鸿立刻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校尉,典虾仁这名将军从军阶上高他五、六级,此时却亲自来邀请他一起参与饮酒,这不能不是一个极大的礼遇,如果不去,怕是会伤了典虾仁的颜面。

    而在捧日军中,你伤谁的颜面都可以,就是不能伤典虾仁的,因为他是时刻跟在种慎身边的人,是亲信中的亲信伤了他的颜面,和伤了种慎的没什么两样。

    宋君鸿只好了头,笑道“既如此,职下便当一定要去讨杯水酒喝了。只是请典将军与诸位大人稍等片刻。”

    他着人赶紧把孙狗子叫了过来,附在他耳朵边上把那天当剑的事和当铺的地址细了,然后把当票和银钱都偷偷的塞进孙狗子的怀里,叮嘱道“你快帮我帮一趟,省得夜长梦多。”

    孙狗子应了一声,便快马加鞭的跑出去了。

    随后宋君鸿跟着众人到了酒楼里,席间几人把酒痛饮,自是好话夸尽,酒来碗干。一直到喝得天黑,宋君鸿才辞别众将,跨上马儿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把马缰绳丢给华盛顿后,宋君鸿就赶去菊子娘的屋前问安“娘,石头回来了。您和妹妹也都吃了吗”

    “嗯,孙狗子路过时和我了。”菊子娘扇了扇宋君鸿嘴里大老远就能喷出来的酒气,责怪道“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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