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起来真香。”苏柔舔舔嘴唇，轻声说道；
苏柔居高临下地望着山顶四人，眼神中透着平淡，声音清脆动听，完全不像是一个入魔之人该有的模样。
“苏柔，听你成魔头了是不是真的”扒完最后一口饭的铁牛，朝空中的苏柔嘲讽道；
”好像是。”已经完全入魔的苏柔，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苏柔的笑容与天十九对决一样一成不变，如一假面般。
赵仲望着苏柔人，外表与擂台时的苏柔还是一模一样，但给他的感觉却似完全变了个样，现在的苏柔仿佛身后牵拉着无数冤魂，身上的血腥味重得让他直皱眉头。
“苏柔，我要再跟你比一次。”天十九握着饭碗说道。
经过赵仲的传功，入定的磨砺后，沉稳许多的天十九想再试一次苏柔的瞳术，看自己能否破开。
阳明无言，取出了折光天碑，严阵以待。
铁牛放下石锅后拿出铁锤，挥动起来。
赵仲将小狼召回狼笛中，握紧无相。
天十九将黄铜手套收起，取出双铜锏，战意盎然。
苏柔嘴角微嘲，还是一脸微笑地俯瞰着地上四人，看着他们取出武器，毫不急躁，一直等到天十九准备好，双目才瞬息变为全黑。
......
......
天十九三人紧闭双眼，唯有赵仲未闭眼，一直用着双眼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赵仲的眼中的天地刹那间变黑，所有事物都随苏柔的眼睛变得一样漆黑。
四人如处在一个黑色漩涡里，成了世上最后四滴色彩，那么与众不同，独立于世。
而苏柔则是这世界里最黑暗的存在，若不是知道她一直站在原位未动，赵仲都要以为她已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她那身上的黑长裙，泛着黑光的肌肤，乌黑秀发，一切都显得那么纯黑，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
天空是黑的，大地是黑的，遍地岩石是黑的，连刚刚所用的锅碗都是黑的，甚至连无形的风都似黑的。
从九天之上吹下的黑风在赵仲耳边刮刮做响，黑风吹断山顶中所有黑色植物，大量断叶小草随着黑风朝天地间飘去。
赵仲伸手捏住一叶，触感不似假，与记忆中的树叶一模一样，这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才成了虚假，天地本就是漆黑一片，只有他们四人是错误的。
苏柔在施展瞳术后，也再没有动作，一直睁着的漆黑双目也不知是在望向何方。
在风吹起断叶小草时，她也握住一株残草，微微低头细看小草的破败。
又再地头看向山顶，而赵仲也抬起头来，两人无言相视一阵。
赵仲确定自己已经欣赏完这黑暗世界后，开始以天音吟的佛力，朝苏柔口诵清心经，强行要破除这天地间的漆黑。
“咔。”一声破裂声传入铁牛三人耳中，三人同时睁开双眼，见漆黑的天地仿佛破碎琉璃般，充满了白色光芒的裂痕，裂痕遍布天地间。
在赵仲最后一句佛经结束时，整个世界破裂开，无数漆黑的碎片掉落消失，天地恢复原貌，赵仲四人还是站在山顶灶台旁，苏柔还是凌于天空，一切不变。
风还是无形暖风，小草还是那般青，天空也是碧蓝，唯独缺少了日月。
三人会闭眼等赵仲以佛音破瞳术再睁眼，是赵仲在四人吃饭时，提出的建议。
以佛经破魔宗功法，这在远古战场是十分常见的，所以才有赵仲这一试。
见瞳术已破，铁牛率先持器冲向天空，三人紧随其后。
可能是苏柔还未回神，竟措手不及被忽然冲来的铁牛重锤重击一下，整个身子如炮弹一般撞入山腰，撞出一朵烟火来。
趁苏柔还未从坑中出来，天十九手持双锏从空中直扑下去，双锏重重往树苏柔砸下，赤烈巨火附于双锏之上，在天十九每一重击后都贱起大量火光。
已回过神的苏柔伸出白瓷般的双手，紧紧抓住锋利的双锏，正准备将天十九直接扔出坑中，空中忽然射下一道虹光，精准地刺入苏柔肩膀中，剧烈地疼痛让苏柔松开双锏，天十九趁机飞出坑中。
铁牛与赵仲站于坑边两侧，在天十九飞出后，赵仲单手持无相挥舞起来，往坑中甩出大量紫霄神雷，铁牛则是举起牛头重锤，往坑中不断锤击。
两人交替放了数十轮攻击后，赵仲挥手让铁牛停下，打算看一下坑内是什么情况。
一道绿色身影就从赵仲身旁冲出，是苏柔逃趁他俩停下攻击之际逃出来。
冲出坑的苏柔已面目全非，头上原本的三千青丝已不知被烧断多少，显得一边长一边短，身上的淡绿纱裙更是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白瓷般的肌肤。
脸色青红交错的苏柔将还在流血的右肩上的琅邪剑剑光拔出，扔往地面，又愤怒地朝一样位于空中的阳明放出无数冰刃，并攻了过去。
见冰刃来袭，阳明双手握紧折光天碑，他不久前才与火真等人大战一场，此时体力不足，只能被动防守起来。
赵仲见苏柔竟朝最虚弱的阳明攻去，招呼铁牛与天十九前去救援。
铁牛实力是这里最高的，以一柄大锤就将苏柔缠住，而天十九、阳明则在一旁策应，令苏柔连瞳术都无法放出。
赵仲站于地面望着他们四人战成一团，趁苏柔没精力注意到自己的动静时，深吸一口气瞬息施展星月隐，持无相朝苏柔火速冲去。
此时赵仲施展星月隐每一秒已是一百四十年的寿命消耗，且他还未用过星月隐对付魔宗，心中有些担心失败，只能加快速度朝苏柔身前刺去。
“啊。”一声痛喊。
苏柔低头看着胸口忽然多出的一柄雪白细剑，剑柄处有一只手握着，抬起头见是已经显出身形的赵仲。
赵仲一身白衣如雪，面色平淡，看着苏柔，眼神中带有少许怜悯。
苏柔嘴角流出艳红鲜血，笑容惨淡又似解脱，双眼依然漆黑却已失去光泽。
双手举起用剩余力气拍开赵仲，从无相上滑落坠入山下。
见苏柔道消身死，除了赵仲，其他余三人松了口气，心里既有些开心魔人已出，又有些哀伤同是修行者的脆弱。
赵仲眼睛不断闪过苏柔死时的表情，那双黑目，那个惨笑，心中有些疑惑，真的就这般死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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