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面一片昏暗。
阮绵绵借着手机的光源，小心翼翼地迈上台阶。
还记得上次走这条楼道的时候，是原夜牵着她走的。
可此时，她只能独自一人攀登。
233号八卦兮兮地问道：“你刚才问黎川的话，我不太明白诶，你再说清楚点嘛。”
这地方实在是太安静了，待久了会让人心里发毛。
阮绵绵借着跟系统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她说：“你还记得黎川的任务吗？”
233号：“当然记得，他说他的任务是把这个位面的鬼怪都送入轮回。”
阮绵绵：“因为原夜的缘故，导致大量鬼怪汇聚在这座教学楼里，如果我把原夜弄死，那些鬼怪就会群龙无首，楼底下的道士和尚再一拥而上，所有的鬼怪都会被送走。”
233号恍然大悟：“到那时候，黎川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他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阮绵绵：“我和原夜都是他手里的棋子。”
233号啧啧出声：“阴险阴险，这人真是太阴险了！”
随后它又问道：“既然你知道他的盘算，为什么还要帮他？”
阮绵绵：“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原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圆满收场已经不可能，她只想最后再见原夜一面。
当她到达二楼，手机的光闪了两下，忽然熄灭。
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
阮绵绵只得将手机塞回口袋，她一手提着剑，一手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步子。
黑暗令视觉失效，同时扩大了其他感官。
教学楼里的温度极低，就像个超大号的冰库，冻得她四肢冰凉。
黑暗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哭？
阮绵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见鬼了。
她捏紧手里的七星伏魔剑，小心肝儿被吓得微微发颤。
虽说她已经不再害怕原夜，但不代表她不怕其他的鬼啊！
她颤颤巍巍地呼唤系统：“三三，能帮我看看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233号：“别怕，前面没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也就只有两三个吊死鬼而已。”
阮绵绵：“……”
她怕得浑身发抖，差点就要弃剑逃走。
但一想到原夜，她又不得不打消逃走的念头。
她得去找原夜。
无论他做过什么，她都不能丢下他不管。
阮绵绵鼓起勇气，握紧七星伏魔剑，继续前进。
有什么东西从她头顶擦过。
她感觉凉飕飕的，忍不住问道：“三三，我刚才碰到什么东西了？”
233号的语气很飘忽：“没什么，你继续往前走吧。”
阮绵绵将信将疑。
走了没两步，头顶有个东西擦过去。
她停下来，抬手去头顶，想把那东西残留下来的冰凉感觉拂去。
谁知这一伸手，竟然摸到了一双脚。
……
三秒的寂静过后。
阮绵绵疯了似地朝前跑去：“有鬼啊啊啊！！！”
楼下，警方正在严密监控舒绵绵身上的对讲机，猛地听到凄厉的叫喊，吓得他们全都抖了抖。
有人问道：“该不会出事了吧？”
阮绵绵一边叫喊着一边朝前跑去。
没跑出去多远，她就撞上一具浑身冷冰冰的身躯！
撞得她鼻子生疼。
她捂住鼻子往后退，抬头向前看去，想看看自己撞上的是人是鬼。
没有光线，她的视线无法穿透黑暗，只能勉强看出个高大修长的人影。
这人影瞧着有点眼熟……
阮绵绵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越看越眼熟，她试探性地问道：“原夜，是你吗？”
一直冰冷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是我。”
果然是原夜的声音。
阮绵绵立即放下心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总算找到你了。”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楚原夜，但原夜却能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手里提着的七星伏魔剑。
原夜牵起她的手：“跟我走吧。”
阮绵绵忙不迭地点头：“好，我就是来找你的。”
有原夜带路，阮绵绵再也没有碰到那些可怕的鬼怪，一路上非常平静。
走了不知道多久，原夜终于停下来。
他推开面前的门：“进来吧。”
阮绵绵跟着他走进去。
这里好像是一间教室，但因为太过昏暗，她看不真切，所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间教室。
她试着问道：“能不能把灯打开？这里好黑，我有点怕。”
安静了片刻。
教室里的灯被打开，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
阮绵绵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我以前上课的教室吗？”
教学楼外，一直监听对讲机的警察们听到这话，立即让同事去调查舒绵绵以前上课时用的是哪个教室。
很快就得到结果。
是二楼的三号教室。
周局长立刻下令，特警们避开二楼的三号教室，悄悄潜入教学楼，准备营救被困的师生们。
教室里，阮绵绵注意到原夜的皮肤以前更加苍白，五官也有些模糊，这是魂魄不稳的表现。
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原夜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我没事。”
“可你的身体……”
原夜仍然是那三个字：“我没事。”
阮绵绵满心担忧：“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子的，对不对？”
原夜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同时操纵这么多的鬼魂，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再加上他之前为了将阳气化为药粉，魂魄受到很大损害，他现在的魂魄状态当然会不稳定。
阮绵绵主动上前抱住他：“停手吧，不要再继续害人了，不值得的。”
原夜回抱住她：“值得。”
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原夜的目光忽然一变，他感应到有人混进了教学楼，应该是要去救那些师生。
他放开阮绵绵：“你待在这里，我去外面看看。”
阮绵绵抱紧他不放手：“别去。”
“绵绵，别闹。”
阮绵绵恳求道：“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那些师生是无辜的，你不要去，让警察把他们救走吧。”
原夜低头看着她：“那些警察是你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