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霹雳同人之踏足山川 >109漂泊的船
    孤独峰上,风声回旋。秦晓川照面风之痕他踏过千山,去过海边,也去过最寒冷的雪山深处。他在沙漠里喝过最烈的酒,也该来试一试人间最快的剑风之痕则更为直截了当,袖一扬,飘带飞舞;一抬,魔流剑已幻化成型。

    与数十年前两人相会的那一刻不同。此时的风之痕神色要平和许多,目光平静至似有些冷漠,白衣如雪,不染尘埃;剑身暗沉,锋刃如冰;独自立于山风之,虽冷静却暗藏危险。

    风,蓦然间静了。

    秦晓川一步向前。风只在他身周一尺内平静,仿佛空间到此出现断层。五行之紊乱,外在表现则是无风而沙土自然悬浮,点点微尘反射光线,如同万点剑芒,乍然一朝爆开。

    魔流剑悬浮空,原本被向后延伸的白色长带栓住,此时铮然出鞘,锐芒一闪即逝,伴随消失在狂乱风的白衣身影。风过留痕,非是极招,已自然而然将剑之速度发挥极致。光,似剑,掀起尘埃如烟,每一点微尘既是一道剑锋却捉不住风白衣与剑影。一眨眼的时间,冰凉的感觉已擦肩而过,这还是秦晓川在转身将速度提升至最高。而下一秒白光回旋,似风呼啸迎面

    不是风,而是剑。魔流剑卷动着山风,化为己用,让风之轻盈转为剑之锐利,在冷静寻找最狂的激情。

    叮

    无数碎石旋空而起,被秦晓川身周无形之空间所吸引,在刹那布下重重障碍,阻挡风之运行。他以静制动,抬曲指,弹指间碎石灵动,堪堪捕捉风剑形。

    而白色飘带则延长向前,代替了风之痕握剑之,半途弹出细微之风,挡下疾射似虚影的碎石。魔流剑在光线下愈发暗淡,而剑锋则越发明亮,刹那迎上一抹流光,却是秦晓川屈指间再度形成的剑意,而剑意赫然如风。

    风对风,强者胜。原本静止的寸尺空间,突兀被打破平静,宛如水面荡漾涟漪,层层向外,看在眼清晰无比,但速度实际上快极了。在魔流剑与化风成剑相互纠缠的瞬间,无数碎石飞弹向外,夺夺夺击碎两人身外一丈内之坚硬山石

    白色飘带霎时被绞成无数游丝,一干扰,两人同时失去对风之操纵。也便在这时,风之痕五指蓦然握住了魔流剑剑柄:“剑魔流。”

    骤然狂野魔流剑并不需要继续操纵气流,本身就是最狂野足以横扫一切的风。

    白衣的剑者有一瞬,在身后显出黑发魔影,并非分裂,而是同为一体属于风的另外一面。剑,横斜,顺势而转,踏步向前,挟带怒啸九重天之狂态,猛然当头而下

    是崩、是压,亦是截。

    时便在秦晓川身周气流由静转动之刹那。但就在这瞬间,秦晓川的五指已抓住四周浮游之光线,炽热如火。没有来得及逃离这个范围的碎石立刻被高温化为青烟,在屡屡青烟之,他并拢的指如光般追逐风击压而来的剑锋,以极快的速度抹上魔流剑身,便在这瞬间,沿铁身迅速传递的高温让剑失了准头。

    魔流剑轰地击碎石块,与秦晓川堪堪擦肩而过。

    风之痕踏步转身,眼神毫无波动,强横的力道并非完全没有对秦晓川造成影响,在指接触剑锋的那一刹那,连同臂一道弹飞。“剑,泣血”比风还快的速度,让白衣剑客之身影在空定格成像,实际上人已不再原地,夺命之剑悍然再击

    叮。

    这一次,风再无人飞溅血花。相同的招式,和数十年前完全不同之境界,大成的风之剑法,自由转换的霸道魔流,却一剑急速向前,刺结实铁质。沉重黑剑骤然从腰间出鞘,足有掌宽,看似无锋,通体镌刻灵芝暗纹。秦晓川左脚蹬碎足有半人高的山石,借力抽身,腕一旋,黑剑在握,潇洒利落挡住刺向心口之一剑。巨力交汇,两人剑锋同时弯折,重重波纹震撼空气,猛地爆开化为极强之气流,在本已破碎的山石上再施一重力。

    刹那山崩地撼。

    风之痕白衣身影幻化为两重;一重白衣白发神情冷静,一重黑衣黑发桀骜难缠;魔流剑同时剑影双分,一道银锋雪刃,一道暗黑如渊,在同黑剑重锋相接触的刹那,分化而出,双剑同时击向当敌。招连环,猝然袭杀,是风之痕亦是杀之道,浓重之杀密布成螺旋气旋武决之所以让人着迷,便是这样无时无刻,不伴随着致命之危险。更何况,剑开双刃。

    终究有血花飞溅。

    却分不清是谁人之血。最危险之关头,黑剑剑锋紫芒一现,被秦晓川右并指扣刃,一引一划,正是融合了土之剑道的牧神秘传:“五行归元方天并流渡玄峰。”“魔流剑风之痕”

    紫芒化星光,如光流般穿透旋风,和双重黑白剑锋共舞,锋利划过肌肤之声同时响起。下一瞬,气流,再度静止。

    静止刹那,风转为徐徐。

    风之痕止步,黑白双影合二为一,魔流剑握在左,剑锋有血,指间亦有血秦晓川背对而立,脚下山石赫然被磨砺成坑,光滑如镜面的石块上滴落一点殷红,来自于自然垂落的右指,然而白袍正慢慢被血染红,伤口在距离心口一寸处的左肩。

    一声铁鸣轻响,横胸而握的黑剑正慢慢出现道裂纹,裂纹迅速扩大,在剑刃崩出一个豁口。原本紧张的气氛立时转变。秦晓川愕然低头,微微抽动嘴角,发现自己辛苦用修为锻造的剑,坏了。

    锵,魔流剑还归入鞘,在剩余白色衣带的卷动下瞬间没入风之痕衣摆下方。“你的剑”风之痕声音低沉,转过身,似是惋惜。

    秦晓川同时转身,并指抚过黑剑:“我输了。”

    输在兵器,也输在运剑之深浅。五行之招,本就讲究相生相克,以及应敌之刹那的繁复与变。刚刚剑刃相交,如果他能够做到右攻而左以水之剑意引力卸力,哪怕用的只是一把木剑,也绝不会有半点损毁。

    赢者不骄,输得坦荡。

    风之痕:“吾未必赢。”

    兵器差距,虽然仅是分毫,已足够影响胜负。

    如果刚刚刹那,对不是因为本能察觉不妥而将黑剑后撤,也不至于会肩膀招,伤及本身。武器,虽然不是所有,却亦该是剑者之魂。

    “比之以往,你已寻到你剑之道。”不再是当年只有方向却依旧懵懂的少年,而在数十年间已成长为足够与剑界两位顶尖剑者一战之程度。风之痕此时替好友忆秋年感觉欣慰,仅有眼神变动:“你,很好。”

    收剑还鞘,剑鞘黑带褐,正是大地之色泽。秦晓川周身气息一平,眉宇间也似染上几分平和:“多谢前辈。”多谢你,曾经孤独峰上没有真正一剑将人抽下去,仍然留有分余地,而后给予指引。虽然那个时候,秦晓川确实是有被魔流剑穿心而过,但之后的交,却明显带着下留情。尤其是如今在秦晓川看来,当时杀性未褪的风之痕,下留情相当明显。有些会摆在眼前,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够抓得住。秦晓川偶尔也会思考,为什么会是他自己。但想来想去,无非也是两点,他有先知先觉,而且没有死。

    离开孤独峰,天色已近黄昏。御气半空,不辨方向,只求痛快迎风逆行而上,最后吸引他停下脚步的,是江边水声。

    秦晓川不知道这是什么江,只见到朦胧夜色一片昏黄,江水波光,层层叠叠,两岸山影如烟,水域开阔格外神旷心仪。他寻了一处地势平缓的地方走到水边,俯身解开衣袍,用清水洗净正慢慢愈合的伤口上的残血。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歌声,唱歌的人声音低沉,曲调平缓,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郁色。顺歌声遥遥看去,一灯如豆,隔着帘幕看不清晰,黑暗江水心有一艘小船顺水飘来,甚至带来酒之香气。

    多情黄昏伴人行,缥渺云迹孤鸿影。

    酒醉无眠心袂定,一夜江湖听雨声。

    熟悉的歌词,熟悉的意境,甚至勾起心无限感慨熟悉的江影正逢秦晓川刚刚一战意犹未尽,虽然有佛法加持,其实心情未曾完全平复。他忽然愿意暂停脚步,一掠而过,踏着江水,蓦然落在了乌蓬小船上。

    笃地一声,歌声停止。

    灯光映出帘幕后方,靠在船舱的人影。一声犹疑,一道锐芒穿透而出,孤寂,森凉。

    秦晓川微微侧脸,任凭剑风带走耳边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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