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十样锦 >23、旧债⑤(2500加更)
    2500加更。-

    擦汗,没想到这么快到了2500。加更奉上。由衷感谢所有点击、收藏、推荐和投了pk票的朋友。otto

    十六顿首遥拜。

    锞子

    夏小满腿肚子一软,她以为那是长生锁,也当过是穿越道具,咋就压根没想到会是个定情信物呢。

    苍天她岂不是见天把一个不定时炸弹挂在脖子上

    夏小满手攥着衣角,强行遏制住自己要往脖颈间摸摸那“炸弹”的冲动,想起那被磨得溜光的锞子、那近乎褪尽颜色的红绳、以及茴香所说五年来贴身带着之语,她长长叹了口气,孽缘啊

    “原版”身上到底多少层债卖身还了父母的,又拿什么来还情债

    又是,旧债最难偿。

    不,不,她不要还原版的情债,她照顾年谅就已经算为占用“原版”身体尽了义务了,她没义务在去管其情债又是这么狗血的情债这个人,现在是妹妹的未婚夫

    苍天,为啥人家穿越碰上的都是天雷勾地火,她这边碰到的都是狗血闹剧呢她到底是啥命哎~

    夏小满回头瞧了一眼和自己只隔一步远的豆蔻,见她脸色无异,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没有。这事儿必须有个了断,她不知道这个疯子一会儿还会说出什么来,就算豆蔻不是粽子,有些隐私话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她有气无力的道:“豆蔻,去照顾一下有敬。一会儿你们在外面买点儿什么吃吧。”

    豆蔻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行了礼,跟着出了门。

    听着脚步声下了楼。夏小满叹了口气,重新坐到桌边儿。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咋能不叫这狗血淋头。

    她看了一眼也坐了下来的姚庚,深吸了口气,道:“我饿了,能叫先上菜么”

    姚庚瞧着面前这个吃得极香的女子,全然忘记了刚才她怎么刺他,这会儿只剩下微微的心酸,她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头上没个像样的首饰,身上穿着半旧的衣裳,又是碰着了头忘了旧事到底这又是怎么回事,谁知道是不是遭遇了些龌龊事他先前想质问的话尽数没了,只化作一声叹息,他道:“小满,我赎你出来吧。”

    幸好夏小满没有在喝水喝汤,不然一定会被呛到,就这样,她还是被饭噎了一下。这话说的,忒歧义,咋听着跟她被卖进窑子了似的呢

    “话说吃饭时别说这么呛人的话。”她没好气的应付了一句,喝了口汤顺了饭食。她到底有点儿动心了,这么久以来她图个什么,不就是想要个自由身么赎出来,是不是就是自由身了

    但她的心动没持续多久,理智又占据思想高地了。死契,赎得了吗他为什么赎她赎了她之后呢如果只是换个主人,从年家换到姚家,那不一回事么

    “然后呢”她开始推算能获得自由的概率。

    姚庚一怔,他说话时其实并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件事,因为在今天之前,他都不曾想过今生还能再遇到这个女子。从前的那些难受和快活一起翻滚上来,让他格外煎熬,他顿了顿,道:“小满,咱们是定过亲的。”

    夏小满的下巴快砸到脚面上了,原来还有过这么一出她脑里忽然清明起来,想起今日家里下聘却特特瞒她,再想想老爹先前紧着要她带有敬出来逛街,心底了然,也是因着先前有过婚约,这是怕她捣乱吧。莫非是爹妈贪图年家的银子,把她卖掉,然后换了妹妹给姚家,所以才怕她的出现影响嫁妹

    天,她真委屈这要是早早告诉她了,她躲还来不及呢,肯定老老实实找个小黑屋一呆着,绝对不会露面,哪里会像现在这么衰,叫人堵个正着

    想着家里那乱糟糟的事,再瞧着挂着一脸情痴状等她回复的姚庚,她忽然上来一股火,冷笑一声,道:“定过亲是吗想赎我是吗我倒想问问,想赎人,您早干嘛去来着既然是定了亲了,你就眼睁睁瞧着我被爹妈卖了然后五年不闻不问的,这会儿又和我说你要赎我现在您老让我说什么让我谢您恩典我谢您啊,您要有心,还是离我远着点儿吧”

    姚庚攥着茶盏的手一紧,像被撕开了结痂的伤疤一样,心里抽抽着疼。

    当年,他岂是不想去赎的

    当时定了亲,未到迎娶吉日,夏小满的祖母便过世了,依规矩要守孝三年,按照短里算,守二十七个月便可。他哪里想过会有什么变故只实心等着。因跟着家里叔伯跑生意,去了北边儿贩马,待回来时,等待他的,却是亲事退了、夏小满被卖给了年家的消息。

    那一年他才十七岁,虽然跟着叔伯跑生意历练了些时日,可仍躁的紧,想也没想就去夏家诘问。夏家含混其词,他越发气恼,认定年府抢人,又是一股怒火烧没了理智,径直跑去年府讨公道。甚至报了打官司的心。

    谁知道,年家管家平静的告诉他,年府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要“抢”年府原也只是纳女并非买奴,是夏家自愿卖了死契的卖了死契就和从前断了一切干系,亲人不再是亲人,这孝也就不用守了。否则,等冲喜的,谁还能收个守孝的女子先供着

    白纸黑字签名画押,他只觉得荒谬,再无话可说。

    也无力再去找夏家了,他身心俱疲回了家,却被爹爹二话不说打了一顿,撵去跪祠堂。娘来探他,却是哭天抹泪的劝他不要给阖家惹祸。

    他虽是家中老二,可比大哥还有福气,打小家人就没亏过他,事事依他,给了他比大哥更多的银钱和自由,可以说,他一直顺风顺水,从没被要求过什么,如今,娘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他在祖宗牌位前磕下一个头,头皮贴着冰凉的地面一直不肯起来,那寒意直渗到骨头缝里,盘亘郁结,遍布全身。

    彼时,打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世上还有一种苦叫“求不得”。

    有些个东西,沉积在心底,会缓慢的发酵,直到一腔子溢满酸楚,说上几句,那酸水便会反上来直呛得脑门子生疼,再说不下去,姚庚苦笑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小满是怨的,他又何尝不是怨愤的。但到底,是他一开始妥协了,没能去想法子赎她,装聋作哑过了五年,现下再提,她便是恼了,也是应当的。

    他盯着她磨得发白的袖口,道:“我知道你怨。我也。我不想让你受苦,你放心,便是再难,也会想法子赎你出来。”

    夏小满默默听着,就着段子下饭。若说一点儿没反应,那是假的,但是她又不是情怀总是诗的豆蔻少女,这样的故事对她来说没太大震撼,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她也是趟了几条河过来的人。她甚至不无恶意的想,“原版”又不是美女,他这么持久的难以忘怀,许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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