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燕燕于飞,远送于南 >第二百五十二章 雪崩之时(五)
    大雪顿时睁开了眼,呼吸有些急促的说道:“你说什么”

    齐昭不久前在战场上与他打得平分秋色,如今却连说话都费劲的大雪,啧啧有声道:“我是真心为你惋惜,绕了这么一大圈最终功败垂成。但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何人以及你的目的,没准我会帮你。”

    大雪紧抓着被褥似在思考齐昭的话,最终起身都乏力的现状面前,败下阵来,“我确是罪奴,也是大道会中人,因为南梁梅疫之乱中得知消息,疫病研究一事,所以潜入了东齐罪奴研究所,成了疫病试药者。”

    大雪这短短的一句话于齐昭而言有如惊雷,大道会他是知道的,里面的成员多为奴隶,宣扬大同世界,废除奴隶制。

    至于,疫病研究

    齐昭瞬间就会想道云荟那日初见大雪时神情激动的模样以及大雪曾说他在过去的一个月去了罪奴之城。

    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他的脑海中再次得到了串联,“烨王就是疫病研究幕后之人。”

    大雪的喉咙有些发痒,清咳了几声,这才道:“是的。南梁汴京梅疫之乱因他而起,梁齐之战也因梅疫之乱而起。”

    齐昭消化着这惊天秘密。没想到疫病是烨王的手笔,更令他震惊的是他竟折在了他命人研究出的疫病之毒上。

    很快,齐昭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大道会与烨王之间又有何渊源”

    听到齐昭的话,大雪突然冷笑出声,“你果然是皇室中人,即使被冷落也不知何谓人间炼狱。大道会中的成员都是奴隶,烨王为了野心研制这疫病之毒,耗时数载,期间为之丧命的罪奴难以计数,他终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大雪说到激动之处,开始剧烈的的咳嗽了起来。

    “烨王罪行滔滔,军中将士何辜。你们的大同世界就靠戍边将士的白骨垒起来的吗”

    军医营帐的帐帘“刷”的一下被掀开了,云杉与那负责人恰好赶到帐外,听到了大雪激动的言词。

    大雪听到熟悉的声音,面上露出惊恐之色,“槐安大人。”

    让大雪闻之色变的槐安大人正是疫病研究的负责之人,年约四十,无人知其来历,对于逃逸或者不肯配合的服药者手段极其残忍。

    但在医药及毒术的研究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梅疫能够变成一种可控的毒,他功不可没。

    当然,还是有人曾从槐安的手中逃脱,那边是楚瞻的生母魏缨。

    即便性命垂危,大雪听到槐安的声音依旧不可抑制的轻颤了起来。

    而云杉的目光却紧盯着齐昭,自他以云栖兵权换大雪一人之后,他便觉得此人图谋不轨,但他与槐安来得晚,错过了两人前面的谈话。

    他只能请示槐安道:“大人,如今疫病已爆发,可有救治之法。”

    槐安看着躺了一地的感染者,对大雪笑道:“感染风寒,以病弱之躯激发体内的疫病之毒,又借着风寒之名掩盖热症,混入这伤患集中营,让疫病迅速蔓延,倒是个不简单的女子。若我所料不错,你还服用了别的毒药,你的血液已失去了救治之效,既如此,这命留在世上已无用了。”

    大雪缄默,强壮镇定没有接槐安的话,可手中紧攥着的被褥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槐安不再看她,又对云杉道:“这办法自然是有的,这营地之内不还有一人每日服用解毒药物吗,他的血亦可用。”

    槐安说得云淡风轻,却让齐昭和云杉瞬间变了脸色。

    齐昭想到了云樟每日往主帐内端去的药物以及帐中的另外一位烨王。

    云杉则是面色警惕的盯着烨王。

    主帐之内,云蔚还不知道槐安已经暴露了他每日所服药物与疫病之毒有关一事。他正紧盯着云荟递给她的身份牌,低声念道:“魏女。”

    “不止如此,据疫病研究负责人槐安大人所言,当年从罪奴研究所逃跑的那名女子,也是魏女,是同一批从北魏发买来的罪奴,另外,这位大雪除了是魏女之外,还是大道会乱党。”

    云樟的话让云蔚一下子回到了南梁罪奴之城的那片废墟,碧色苍穹之下,兰茝曾问他:真的有大同世界吗

    原以为随着癫狂书生与其挚爱葬身火海,大道会这个组织会土崩瓦解,没想到时隔一年,这个名字再次出现。

    梁人,魏女看来大道会这个组织没有他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大道会中人皆是罪奴,汴京梅疫之乱只怕触了他们的逆鳞,大雪才会潜伏在罪奴研究所,想以疫病之毒令阿荟身败名裂。”云蔚紧握着那身份牌,艰难的吐出最后四字。

    “云樟便是想到了这一层也从槐安大人打探到她所服药物与白露一致,这才匆匆带他前来军营,以寻找救治之法。”

    云樟的话却让云蔚如至冰窖,他沉痛的紧闭双眼,“槐安定是知晓大雪所服药物与白露一致,为何阿蔚会一无所知。”

    云蔚的问话让云樟当场愣在原地。

    槐安,与云荟是离心的。

    淮水城外的战场上,东齐士兵正在不断的倒下。

    这时候,便是云荟的神情也有些慌乱,他兴兵而来,没想到梁军根本就没有中毒,这一切都是欺瞒他罢了。

    云荟看着被他一同叫上战场的楚瞻,在斩杀了一人之后,将带血的剑架在他的脖颈处道:“你骗我”

    身后不断传来齐军被斩杀的声音,面上的神情未有丝毫的慌乱,“王爷,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只不过这有毒的血液被他倒到了齐军的饮用水中罢了。

    “我不信,你是梁军派来的暗探是不是”

    楚瞻的唇角逐渐扬起笑意,对云荟道:“怎么会,我分明是齐军的暗探,与我一同派去的还有十多人,这场建议是我也将军亲自定下了,我怎会是梁军暗探。”

    云荟仔细会想着他与楚瞻相处的过程,也觉得不太可能,梁军没有可能会将暗探派到罪奴之城。

    云荟慢慢放开了架在楚瞻脖颈处的剑,楚瞻见齐军败局已定,立马劝诫道:“定是南梁的女将军发现了我们的计策,王爷还是早些下令退兵的好。”

    但是此刻云荟哪里肯听他的,东临军营瘟疫蔓延,他要尽快拿下这替代之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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