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迫近中午,但浓重的雾气仍旧笼罩在山谷之中,加上本就阴郁的天色,让能见度愈发低下,幸好靠着村庄顶部塔堡的微弱光芒还能辨别方向。路旁的一排座小屋里探出几个半大孩子脏污的脸,但很快又被他们的父母给拉了回去。
“我以为我们是来这里当救星的。”达布斯尔骑在骡子上不满地开口,“怎么这些人好像把我们当土匪一样”
托兰似乎也在仔细观察着周边的情况:“这点并不奇怪,喜欢闯入别人家里借点东西的冒险者可不在少数。”
“协会可是严禁冒险者骚扰民居的,更别说行此强盗行径。”其实布伦达自己现在也说不准,毕竟这一路下来,自己的经历和公式书上的描写可是天差地别。
“冒险者的分部广度可比协会的支部要大了不知道多少。”托兰轻声指出,“很多乡民一辈子连村子都出不了几次,更别说走上个把月去支部投诉了。”
走在最后面的纳伊汶也说道:“他们会径直走到你家里,直接拔出武器,然后一言不发的搜走所有值钱的东西,仿佛就当你是空气一样。”纳伊汶的声音低了下去:“而且这种人一年能来好几次。”
“每一次都意味着一个艰苦家庭的雪上加霜。”托兰看着那些紧闭房门的茅草屋,闭眼摇了摇头。
“当地的领主也不会管吗”
布伦达听到神官的叹气声:“很多冒险者就是为当地领主服务才有搜刮的机会,只要不是过于张狂,损失不到领主头上的。”
队伍仍旧在泥泞的山坡缓缓行进,正如托兰所言,所路过的每一家几乎都摆出了一样的防御姿态,大门紧闭,连门口挂着的吊灯都要吹灭,达布斯尔的抱怨声也越来越大,这总让布伦达涌起一些糟糕的预感。
卡斯维仍旧在那匹老马上发呆,仿佛都入定了一样,托兰也没去打扰,而是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后,轻轻叩响了塔楼大门。
伴随着一阵磨人的吱呀声,从大门缝隙里钻出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身影,不过托兰还没来得及问话,倒是门里的身影先发出了微弱颤抖的声音:
“我说了我已经把委托送出去了,再出事我也没办法,求求你们再等一等吧,我已经没办法了”
布伦达侧身看过去,门后枯干的白发下是一张饱经岁月摧残的脸,但如刀刻的皱纹下依旧可以看出一些主人年轻时的优美姿色,只是那张脸现在却苍白无神,甚至透露着几分绝望。
“我们是从长矛镇赶来的冒险者队伍”神官的声音简直温柔的出奇:“您就是贝内特子爵夫人”
被唤作子爵夫人的女人猛地抬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但是马上又转为充盈着眼泪的喜悦:“是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没人会接那个委托的,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贝内特子爵夫人不住的抹着眼泪,仿佛才意识过来一样,着急的推开大门,对小队成员们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屈礼。
尽管承受着生活和岁月的双重折磨,但子爵夫人仍旧穿着得体且优雅,一身淡紫色的镶边长裙加上暗紫色的丝绸手套,白发虽然干枯,但梳洗的格外笔直,尤其是布伦达这时才发现贝内特子爵夫人有着惊艳的墨绿色眼瞳。
“实在抱歉,让诸位见笑了,我就是阿娜丝塔贝内特,现代替亡夫塔特尔贝内特子爵执掌此地。”贝内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