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金瓯无缺 >第21章 落脚敝邑
    言菲一甩手,想甩开他,又甩不开。

    文珑握着她的手,道“我回去不几日,我们也该成亲了,你便是一家主母。你从跟着不群在军中,话没有顾忌也是有的。以后做了主母,在人前如此,我也只好陪着你失礼了。”

    “好嘛、好嘛,”言菲坐下,“以后都改了,不就几日嘛,等明儿个他们来了,我好好和他们话就是了。那这样让我和你一路走,好不好”她趁机提出来。

    文珑刚要劝她“回金陵好好等我”,话还没出来,言菲就截住他的话,扭着腰肢使性儿道“我这一路过来多不容易,不别的,哥哥看得那么严,我从府里跑出来就够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到了这儿你还要把我赶回去,一旦路上那些人护卫不周怎么办再你也了这儿到边城也没几日了,就让我一起去嘛。”她人长得美,使起性子来也仪态万千。

    了这一车的话,文珑被她笑了。他微笑宠溺,“好,你得是有理,是就几日,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

    “那你是同意了”言菲喜得抓住他的手。

    “不过可要约法三章。”

    言菲见他松口,忙“你要怎样”

    “一不可莽撞,二不可无礼,”文珑拍拍她的手背,“三要好好跟在我身边。你一个人跑这么远的路,实在太危险了。”

    “行我都应了”言菲爽快的,笑容灿若桃花。

    “那便一道走吧。”文珑笑着应了。

    言菲正喜,握着他的手话。忽而注意到他手上细长的伤口,看形状显然是刀剑之伤。言菲惊诧问道“你这手是怎么了”

    文珑浅笑,“前些时候在驿看到枪架要倒,伸手去扶时伤到了。”

    言菲道了句“傻死了”,又细看他伤口,就被文珑敷衍过去。

    第二日尉迟晓再来时,言菲虽然面色仍旧不悦,倒是肯留他们一会儿话。

    尉迟晓对言菲的转变有所察觉,却不破,仅仅是与她些得宜的话,而后便和唐瑾告辞。

    出了文珑的房间,离午膳的时间还早,唐瑾与她到屋内手谈。唐瑾自然有意让她,且让得不多不少,多一分便没有下棋的趣味,少一分便容易赢她。若换了旁人这棋还下得有些意思,偏偏尉迟晓能看出他让得每一步棋,如此下了两局也就没趣儿了。唐瑾便提议,“不若我弹琴与你听。”

    向来都是女子弹琴给郎君听,到唐瑾这里便反过来。尉迟晓习以为常,向他笑问“知道你十八般乐器样样都会,只是这琴是从哪来的”

    “向杨府借的,是把少见的纯阳琴。”唐瑾。

    尉迟晓道“确实少见,这倒是要听听。”

    唐瑾让甘松拿琴进来。房内没有合适的琴案,他使人拿了个蒲团,盘膝坐在地上,琴置膝上弹拨起来。

    尉迟晓倚在他身前的贵妃榻上听琴,她现在还穿着兑国的服饰,因天气寒冷而在襦裙外加了一件柳黄团花的褙子。

    唐瑾弹得不是平常的闲逸之音,而是胸怀天下的神人畅。纯阳琴往往声音轻浮,不能达远,这一首神人畅却被弹琴之人奏得尤为旷远。

    唐瑾大袖翩然,双手挑勾吟揉,音韵古朴粗犷,节奏铿锵。其苍古雄健,如江河行地;清莹透亮,似日月经天。

    “巍巍乎有其成功者也。”尉迟晓不由赞叹。

    唐瑾左眼一眨,没一点正经,“卿卿如此欣赏生吗”

    尉迟晓没有理他,眉目间有所思忖,“子瑜,你很可怕。”

    唐瑾道“此语何来”

    “看你这闲闲散散的样子,谁能想到会怀有这样的胸襟呢如此城府,怕是少有人能逃脱你的股掌。”

    唐瑾笑对她,“君子知其音以逆其志,卿卿得之焉。”他放了琴,过来往她贵妃榻上坐,长衣翩然,这样简单的动作却也透出无上风姿。

    “过来干什么,”尉迟晓一指,“那边有椅子,自己好好坐。”

    唐瑾退而求其次,端正坐到榻尾,“莫寻常女子,便是男人看到你这一层,都必要怕我。”

    “你希望我怕你”

    “我担心你怕我。”唐瑾对她微笑,尉迟晓从他的面容中读出了近乎虔诚的恳求。

    尉迟晓道“我总记得那年春天,我在莫愁湖边遇见你,你在乌篷船上吹笛,吹的是一曲姑苏行,空灵辽远,却不失婉转,尽现江南流水悠远,青山绿柳。那时我倏尔想起一句见尔樽前吹一曲,令人重忆许云封,以后不论再知道你是何种样的人,心里那吹笛的风逸公子的样子再没变过。”

    唐瑾执手笑“那时候船上恰好就有酒。”

    如此闲情逸致之时想起往事,尉迟晓也笑了,“那时船上的酒我倒没看到,就见你足尖一点就弃了船到了堤上。凑近一看,我倒是吃惊,差点没叫出一声姐姐。”

    唐瑾恍然抚掌,“原来你那时只见礼不出声,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尉迟晓佯嗔着推了他一下,“让人不知道是该叫公子,还是叫姑娘,有什么可骄傲的。”

    唐瑾握住她推过来的手,故意挑眉道“当时是不是觉得掷果潘郎也就不过如此了”

    “好没正经。”尉迟晓要推开他,唐瑾只握着她的手不放。直到尉迟晓了一句“再这样我要恼了”,唐瑾才放开她。

    唐瑾方要话,却忽然眸光一凛,一脚踏在琴上,他脚背上踢,那张纯阳琴直朝着房顶而去“轰隆”一声碎裂的瓦片中竟跳下三个黑衣人

    “三个”唐瑾冷笑,“恨少。”

    刺客没有废话,阵型布开,挽剑刺来

    唐瑾身边没有兵器,他一手握住尉迟晓护在身后,另一只手转过一旁的棋盘,稍一旋便成了兵器,在挡了两剑之后,旋手一转打在一个刺客腹部软处,力道之大竟将那人打飞在地

    这一击手中没了遮挡之物,他一晃身,抬脚前踢面前刺来的黑衣人,顺手抓了一把棋子,两颗弹出,正打在那人的眼中,登时鲜血直流就在此时此刻,唐瑾已经换了姿势将尉迟晓护在怀里,使她窝在自己胸前,不看那血腥渗人的一幕。

    唐瑾在那人眼瞎吃痛的工夫已经反手夺了他的剑,剑花挽了一道,与另一名刺客过了两招,又接了那被棋盘打倒复又爬起来的刺客一招。空气中有剑锋扫过的破风声,随声而来的是刺客颈上微微的一道红色,被割断了喉管却连血都没有喷出,人便倒了下去。

    最后那名刺客见势不好,虚晃了一招,转身要逃。这时候,外面的侍卫已经尽数冲了进来,将那名刺客堵了个正着儿。

    甘松带头进来,唐瑾对他的吩咐只有四个字“带下去,审。”

    甘松指挥人将没死的那名刺客绑了带下去,又让人收拾屋舍。

    唐瑾搂着尉迟晓,不让她看到屋内的血迹尸体。他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别怕,没事了。”

    尉迟晓依在他胸前,想起从离国大明城奔袭而归一路逃亡中所见过的尸横遍野。她轻声道“我不怕,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了。”

    唐瑾手中一紧,心中愧疚难言,只有一句“对不起,卿卿。”福利 ”songshu566” 微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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