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囧境生涯 >第一囧:仇人被枪毙了----激动
    ♂nbsp; 叽那一天是初几的是我也忘了。

    当时,我还在梦中,虽然我在梦中,但一会儿,我还是醒了。因为我听到一声闷闷的枪响,而且我还能听得出那枪发出的声音不是步枪的是,不是中正式、老套筒或者三八大盖儿那样的长枪的是,而是盒子枪,就是驳壳枪,德国造的九根钉的是。

    我咋知道叽,这个把握我还是有的。虽说我不玩枪,我也没有那个能奈玩枪,可我生长在那个战争年代哦,额见的枪就象你见的天上飞的鸟一样多的是,所以说我对枪的敏感性还是非常强的。打个比仿说吧:侯老八一帮子保丁使用的杂七杂八的枪,我见过,还摸过,也玩过。日本人枪杀额前后庄的老乡,那各种枪的声音我都记得特别清,那枪声高过他妈的大屁几百倍的是,龟孙儿子养的小日本,那枪是三八大盖儿,王八盒子的是,打出的枪响声都另格另的不一样。后来,驻守在雉北,他们挖工式,我也跟着看热闹。他们也打枪,开始我还捂耳朵,后来我听得多了,不怕了,反而对枪声有了条件反射,嘛枪一响,我不用看,单凭听声,就能辩别出是么熊吊枪发出的声音,枪是对着天上打还是对着地下放或者是端起来平射的是,枪子儿打到没有打到目标,距离有多远,我都能猜个不离十的。叽,我这点能耐也不算是么能奈,我只是说说的是。不算显摆。因为我的囧,要从这个枪声讲起,看官你说,这是不是非常有趣

    哦。我们那时候都很穷。

    穷再加上战争,我们就更穷了。我们不知道后来还有解放的事,还有建设社会主义的事,还有再后来改革开放的事。我只知道额们雉水一带,全是狗啃般的庄稼地,十年九灾。庄稼地连着蛤蟆湾、大孙庄、南刘庄、北马庄、王店子、卧龙湖、卧龙山,村子里基本上都是茅草房、只有卧龙山下的卧龙镇上才有瓦房。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艰难地生活着,夹着尾巴过日子,防天灾,防。防土匪。防盗贼。好在是。我们的自然环境是美丽的,天空中没有灰尘,水是清澈无比的。菜是农家肥种的,猪肉很香,果子都带着糖汁似的,特甜的是。

    那枪声很闷,因此我敢断定,这枪是对着啥么玩艺儿近距离打的,象是枪毙人也,我猜,这肯定是真的。啥么子你不信你不信额也没有办法,我是个小人物。非常非常小的人物,我说的话也很土气,娘子腔带着秃舌头,比如非常,我就说灰常,没有,我一不留神就说木有,我自从挨了侯老八一文明棍后就这样了,我是灰非不分的,没木不分的,什么额读成啥么,怎么额读成咋么,好多词汇都是这样,那咋办听惯了还不一个鸟样你不信就不信吧,我又不能割你底下的、、、、那个那的是

    我被这沉闷的枪声惊醒后,就到鸡叫三遍的时辰了。我心里说,我的孩儿娃也,这是啥么熊人在打枪,枪毙谁呀也不让老子睡个好觉。

    我睡不着了,就一翻身,光着腚下了床,笑啥么呀我们那时候都是光着腚睡觉,光着腚舒坦,你看不惯就别看。腚谁都有一个,我不知道现在为啥么人们喜欢露露腚的,露出来让人看,又故意不让人全看到,啥意思我也整不明白。其实那东西跟自己身上长的还不都是一个鸟样的想看一脱衣裳自己不就看着了干啥么还要在电视里看,在电脑里看,光盘里看还说能养眼,我靠,要是看光腚能养眼还要医院的眼科弄啥么叽。

    不废话了,接着说。我这个时候就光着腚在后墙的一条绳子上,取下我的那件蓝布小褂,拉上我那木有腰的裤子,用线绳编的腰带系好,再穿上额那双破鞋。叽,我那双破鞋不是一般的破,前面露脚指头,后面露脚后跟,孙大海就指着我的破鞋说:“前面露蒜瓣,后面露鸡蛋”。又笑了,笑个鸟呀我们生在那个旧社会里,能有破衣破鞋穿就是灰非常不错的了,如果能再加上不饿肚子,就是非常非常幸福了,怎能跟你比你们都是大款大爷的,你们是大头,我们是小头,谁拿那玩艺跟你比头呢我靠。

    我抬脚刚一出门,不好,克星来了。

    只见我爹挎着半筐粪已到了额那破院门口,见我要出去,他就鼓起了蛤蟆一样有神却不好看的眼睛。

    我爹一鼓眼睛,我就会象触了电一样,浑身就麻了。

    因为,我爹一鼓眼睛,下面就有可能发生接下来的动作。离得近,“啪”一个嘴巴子,或者“卟哧”一声跺你一脚。离得远刚顺手摸着什么东西朝你掼了过来,或者是用他那双比我更破的破鞋,或者是用他随身不离的烟袋窝子,或是手底下摸一块脏兮兮的土坷垃块,飞到你脸上是脸上,头上是头上,身上是身上,然后才会开始说话,说话的千遍万遍不重复的句子就是: “日你娘,你想干啥”

    打人是发话的前奏,这是我那不讲理的爹的一惯做法,也称作传统做法,当然,除了他感冒之外。问题是我爹今个儿根本木有感冒,一点儿也木没有,而且精神很好。

    果然,我爹见我想要外出的样子,便将眼睛一鼓,因为挎着半筐粪,腾不出手来打我,依然是用那种威严的口吻问侯我:“日你娘,你想干啥”

    “木没有干啥,爹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这时候温顺得象只小羊。

    我爹一脸的严肃,放下他的粪筐,用先生一样的口吻对我说:“外面这么乱,你往哪儿去”

    “我。我想出去看看、、、、、”我胆怯地吱唔着。

    “啪”,忽然间,一个冷冰冰的烟袋窝子就砸在了我的腰上。

    “日你娘,你没听到外面有放枪的声音么老母狗扒葇房――找死屎啊”

    我忍着疼。拾起额爹的烟袋窝子,又双手递给他,小心地解释说:“淮海战役都打了,冷不丁儿地在哪儿放一枪,也木啥稀奇的哦,那么散枪散弹流入民间,还能不炸个子儿哦”

    “放你娘的狗臭屁越是这时候越是要小心,土匪、散兵趁伙打劫,弄不好就要出人命。老子起来的时候就见一伙便衣往沿着雉河崖往北跑,吓得我粪畚子都没装满。弄半筐粪回来了。还没到家。就听见了枪响,谁敢跟着瞎起哄,谁不是吓得腚眼子摄得紧紧的。谁愿意一块送死你不怕”

    我明白了我爹的意思,说:“好好,爹你对额好,孩儿明白的是。爹你快进屋吧,粪额来收拾的是。”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给你说多少回了,不要的是的是的,你是我做的,不是日本鬼子做的”

    “我知道了,爹,可额舌头短。舌头甩起来有时候站不住就滑了一下,就的是的是的了,我又木有刻意学小日本讲中国话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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