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你是我的草莓蛋糕 >chapter23
    “以歌姐, 你快来看看, 我这样打包行不行。”方晓楠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小点心取出来放进包装盒里,生怕一不留神就给碰坏了。

    这款大福被做成了寿桃的形状,粉嫩的底子和乳白的尖尖相连, 还有添了抹茶粉做的冰皮在底下捏成两片绿叶的形状, 又好看又新鲜。池以歌给她尝了一个,手擀的皮子又香又糯, 入口q弹, 里边的淡奶油像冰淇淋一样细腻润滑,再加上多汁甜美的时令水果, 一整个吃下去都不会觉得腻,每一口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没关系,一会儿送过去的时候当心一点就成了。”池以歌把打包好的镜面蛋糕递给她,“还记得地址吧”

    “放心吧以歌姐, 保证完成任务。”方晓楠趴在桌子上,隔着透明的包装盒欣赏里边的星空镜面蛋糕。

    一层层不同颜色的涂层被均匀地淋到蛋糕的表面上, 直到把整个蛋糕都完整地包裹住,再拿刮刀将它们均匀地抹开,撒上细碎的金粉,蛋糕表面光滑透亮,足以照出人脸, 上面的涂层像是波光粼粼的星河,美得让人舍不得破坏。

    “这怎么舍得吃啊”方晓楠感叹道,“现在的小孩子, 真是不一样了,才上幼儿园吧,过生日居然还能有专门的甜品桌送到家里去,我长那么大都没这待遇。”

    “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做一桌送给你,就当是员工福利,好不好”听出方晓楠话里的羡慕,池以歌笑着提议。

    方晓楠除开上课,时间几乎都放在了店里,做事认真负责,跟池以歌也相处得很好,她当然愿意费一点完成对方的这个小小心愿。

    “真的”方晓楠兴奋地跳起来,不顾男友频频投来的目光,快活地揽住了池以歌的肩膀,蹭了蹭她的脸,“谢谢以歌姐,你最好了”

    她说着,又往窗外望了望:“说起来,那个经常来我们店里的小哥哥,这两天怎么没来啊。”

    “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哥哥。”见池以歌还在装傻,方晓楠揶揄地看着她,“我们都说,他明着是来买店里的甜品,其实啊,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买的是我们心灵手巧的漂亮老板才对”

    “晓楠。”池以歌微笑道,“再多问一句,扣五十块的工资。”

    “知道了老板。”

    金钱的压力打垮了方晓楠眼底的八卦之光,她蔫头蔫脑地提着打包盒走出了甜品屋的大门。

    不过说起来,自打那天从花鸟市场回来起,也是有好几天没有碰见过季铮了。

    他们楼上楼下地住着,晚上池以歌回家,站在楼下往上看的时候,季铮家里的灯也总是黑的,就连阳台上晾晒的衣物都没被主人收回去。

    看得出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过了。

    连家都没空回,是出了什么事吗

    池以歌打开手机通讯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播出了那个号码。

    作为老同学和同住一栋楼的邻居,她关心一下也没什么的吧,池以歌自欺欺人地想。

    嘟、嘟

    电话长久地没人接听,机械的声音听得池以歌莫名心慌,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要掐进肉里。

    上一个像这样突然消失不见,又久久打不通的电话,是她的爸爸。

    那个时候,爸爸也是好几天没回家,妈妈告诉她,爸爸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忙,现在不可以打扰他,等爸爸忙完了回来,就能有时间好好陪陪她了。

    那几天,妈妈生病感冒,年幼的她独自在医院陪着池妈妈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爸爸,想让那个高大的男人能陪在她们身边。

    那天晚上,池以歌趁着妈妈不注意,光着脚偷偷溜出了房间,按下了爸爸的电话号码。

    她等了很久,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耳边响着的,一直是声声的忙音。

    没有关系,少女蜷缩着靠在沙发上,她强压着内心突如其来的慌乱,一遍遍地跟自己讲,没有关系,没准爸爸现在在忙,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爸爸看到来电提示,一定会回电话给以歌的。

    当时的池以歌并不知道,很多事情,即使你对自己说再多遍,也不会变成现实。

    就像她年少时没等到的那个电话,终其一生,她也不会再等到了。

    那么季铮呢

    他和爸爸一样,都在警局工作

    不会的池以歌猛得摇了摇头,试图把脑袋里所有不吉利的想法通通抽出去。

    胡思乱想什么,都说祸害遗千年,像季铮这样的大祸害,肯定是寿命最长的那一个

    就在池以歌以为电话不会被接起,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嘟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低沉的声音

    “以歌。”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晰地传入她耳朵里:“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他的嗓子沙沙的,那股心满意足的笑意却怎么遮也遮不住地发散开来,钻过小小的听筒,流淌进池以歌心里:“我很高兴。”

    池以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去,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有什么东西穿破了层层障碍,从顶上埋着的坚硬土壤间倔强地探出头来,有温暖的风吹过,那一点幼苗迎着风,颤颤巍巍地在主人心上舒展着叶子。

    而她现在只在想一件事

    他没事。

    真是,太好了。

    池以歌坐在高脚凳上,指尖缠绕着耳机线,她这个电话打得实在没什么由头,只好干巴巴地问他:“我就是看你晾在外面的衣服都没收进来,一直晾着也不好,所以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帮你把那些收起来。”

    她刚说完这话,就恨不得把自己按进冷水里好好醒醒脑子。

    他的衣服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帮他收个什么劲儿,还帮忙,你有他家的钥匙吗,你想怎么帮他收,是要学蜘蛛侠吐根丝缠上去,顺着墙壁往上爬吗

    且不说会不会爬到半道摔下来的问题,单是小区里的安保,都会把她当个小贼拘起来送进警局的吧。

    池以歌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幕画面,她脑袋上笼着个黑咕隆咚的头套,手里挥舞着季铮晾在屋外的衣物跟气势汹汹的安保对峙,嘴里还不停高声大喊着“我是良民别抓我,我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她捂住了额头,无力地趴在桌上,这样猎奇的场景绝对能上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

    她暂时还没有通过这种方式成名的打算。

    另一边,躺在病床上的季铮一只脚被高高吊起,他夹着个手机笑得满面春风,跟先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判若两人。

    被指派来照顾他的小警察坐在板凳上瑟瑟发抖,刚才的季博士分明还凶得活像头史前巨龙,恨不得张嘴把他的脑袋一口给吞下去,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突变成了只花枝招展的大孔雀。

    “你愿意帮忙当然好,钥匙我上次塞在你家鞋柜靠墙的缝隙里了。”仿佛是猜到池以歌要说出反悔的话来,季铮立马开口。

    池以歌:“等等,你的钥匙为什么会在我家,你什么时候放的”

    “就来你家做饭的那次,不小心掉了。”季铮难得心虚,他含糊地答,并机智地把原本是打算将钥匙丢在那儿,方便下次拿找钥匙做借口再去池以歌家里一回这点默默吞进了肚子里。

    池以歌:“你这话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不小心的样子啊”

    季铮眨眨眼:“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衣服挂进衣柜里就好,至于其他的东西,就随他晾着吧。”季铮一本正经地道,“尤其是内裤,就不用帮我收了。”

    池以歌:“谁要帮你收内裤啊”说得好像她对那种兴趣很感兴趣的样子

    果然,之前担心他会不会出意外,根本就是她自己吃饱了撑的想多了吧

    小警察的脸越听越红,一听见有人敲门,立刻就起身过去把门打开,推着小推车过来准备给季铮换药的护士见到小警察这个脸色,还愣了一下,心说这人脸这么红,难不成是发烧了

    等下还是让他去量个体温吧。

    “季博士,有护士来给您换药了。”小警察站在床脚,小声与季铮道。

    季铮正沉溺于池以歌“爱的关怀”中,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季博士”

    小警察又呐呐地喊了一声,见季铮仍没什么反应,索性把心一横,上前两步,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季博士护士来给您换药了”

    他声音洪亮,这一回,不仅是季铮,就连听筒那边的池以歌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季铮的目光瞬时如刀锋般凌厉得刺了过来。

    小警察汗如雨下。

    一个女孩子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源源不断地传来:“季铮,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你受伤了对不对”

    “怎么回事啊,伤得重不重,你在哪间医院,我现在就过来看你”

    小警察想,是季博士的女朋友吗,她听上去,像是急坏了。

    季铮瞪了小警察一眼,对上池以歌时,口气却温和得不像话,绞尽脑汁想把这件事掩盖过去,无奈在对方的哭腔下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只能好声好气地奉上自己所在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

    答案一出口,池以歌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季铮拿着只有嘟嘟声在响的手机:

    荒原上的头狼脱下来只在心爱的伴侣面前才会穿上的羊皮,嗖嗖地朝小警察冒着冷气。

    小警察无辜地倒退了两步,缩成一团躲在了护士姐姐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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