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公子贵为攻 >第八十七章 泸州求医
    ♂nbsp; 泸州凌烟洞。。しw0。

    凌烟洞在泸州东南一隅,这里山清水秀,风景不殊。

    方圆百里并无人家,凌烟洞依山傍水,却是仙家取居好去处。

    “小女子玉璞溪前来拜拜访老先生,小女子的朋友筋脉寸断、危在旦夕,听闻老先生医术高明,便千里迢迢前来寻医,望老先生能出来见小女一面。”玉璞溪将傅纪言倚靠在马车车厢边,给她调节了一尽量舒服的姿势,便下了马车。见这凌烟洞并非是洞,而是一处宅子,走到禁闭的大门前,敲门不应,这才大声喊道。

    可玉璞溪来来回回喊了半晌,却不见有任何人应,心中不免失落起来。难不成这老神医不在家吗可是长陵这个样子也拖不了啊正欲流泪,又想起薛灵心之前嘱咐的话,这老神医脾气古怪的很,经常跟人反向行事。思及此,玉璞溪不禁眼中闪了光,或者这老神医是分明在家呢,只是不愿见客罢了。

    回头,看了一眼倚着马车斜着眼瞧她的傅纪言。心中笃定,便于正向着大门的方向跪了下身:“小女玉璞溪,求见老先生,若老先生不愿见小女,小女便长跪不起。”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拿出诚意来的,像这种隐世的世外高人,千金不屑,自己有的只是诚意和坚持了。

    傅纪言虚脱地倚在马车一角,撑着自己仅剩的体力,睁开眼。她只觉得自己快死了,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看来是活不过几天了。傅纪言如是的想着,视线飘落到正跪在宅子门前的玉璞溪。

    她,为何还要白费力气救她,不能让她自生自灭吗傅纪言刚想出口阻拦,却发觉自己喉咙疼痛的厉害,想开口却愣生生发不出声音,大概是喝酒喝坏了吧。想着想着遂再一次体力不支,厚重的眼睑慢慢覆上散了焦距的眼球,陷入昏迷中。

    原来,并不如玉璞溪想的那样顺利,她这一跪,便跪了一天一夜。虽然已是三月佳季,金羽国地处南段,天气并不算寒冷,可她毕竟是弱质女流,加上一夜春风春露的洗涤,再也撑不住疲累的身子,作势便欲晕倒。

    就在玉璞溪即将晕倒的那一刻,只听到宅子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玉璞溪听有动静,慌忙地撑着自己的身子,抬眼看去,见大门打开,一小厮正向她走来。

    “姑娘,你回去吧,我家主人好早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医病救人了,莫要在此浪费时间了。”小厮见跪在外边的女子是昨天在外求医的女子,他不是有意不开的,只是他家主人心意已决,才装作家中无人之。可是谁知这女子如此顽固,非但没有离开,还在此跪了一天一夜,他虽没有悲天悯人之心,但是也不想罔顾人性命。这才出来告诉女子,仔细打量着跪着的女子,羸弱纤瘦的身躯好似随时会被风刮倒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柔柔弱弱、毫无气力的女子居然在他们门前一跪便是一天一宿,这等坚持实在让人动容。

    玉璞溪见一个面向清秀、下人打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心中一喜,她还很怕自己白白跪了一天一夜呢,原来确实有人的。遂吃力地挺直腰板,向小厮跟前挪动了身子,一把拉住小厮的衣袖,恳求道:“求求公子,求求老先生,救我朋友一命。”说着,额头重重朝地上一磕,那本来就已经饱受摧残的额头由于地面的冲击,忽地又多了一出青紫,霎为显眼。都到了这份上,她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哪位老神医。

    小厮见她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只是朝他不住地磕头恳求,眼看额头就要磕破的迹象,心中一慌,忽地向后退一步,摆手道:“你别这样啊,你先等等,我去询问一下主子。”要是一个普通人尚且他就没这样怜悯了,可是对方偏偏是这样一个柔弱无骨、面容清雅的美人,虽然身上的衣裳已经狼狈不堪,但依然遮挡不了那无双面貌。小厮说完,赶忙拔腿向宅内跑去,生怕眼前这个娇媚女子在他面前而暴毙身亡,那这样他罪过可就大了。

    待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小厮出来,玉璞溪心乱如麻,颇为焦躁,不自觉地瞧了身后的马车一眼,那人没了动静,倏然更加恐慌起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她撑不下去的。

    正此时,大门又开,只见小厮兴冲冲地向她冲来:“主子发话了,让姑娘您进去呢”他本来想软磨硬泡他家主人呢,谁知他家主人非但不理,还闭目养神起来,于是他便惴惴不安地呆了一个时辰,主人这才睁开了双眼。不会真的是睡了一个时辰吧。

    玉璞溪见状,心中蓦地欢喜起来,顺势便要站起身来,在站起来那一刻,忽地重心不稳,身体前倾,还好面前的小厮眼疾手快,这才及时扶住她,免于她又摔倒地上。

    大概是自己跪了一天一夜,腿部麻痹了吧。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神医终于肯见他们了,强撑自己的身体,用手不断地拍打她僵硬麻痹的双腿,朝小厮扯了感激的一笑,便抽离了自己的身子,向马车走去。

    院内,非常空旷。应该用空旷这个词形容吧,因为院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般寻常人家不都是在庭院中摆放花花草草的吗可是玉璞溪均没有看到。

    “这,这什么啊”小厮的声音在玉璞溪身后响起,十分尖锐。他在院子通向堂内的道路上发觉浓烟滚滚,心下一惊,赶忙查看。这一看却发觉主路上铺满了火炭,那烧着炽热的火炭不时地冒着黑烟,红耀耀的火炭好想会灼伤人一般,愈烧愈烈。

    “主人说了,寻医者,必先赤足过此路。”一声清冷的男人声音蓦然响起,不同眼前这个年轻小厮,只是没有温度。

    “这也太、太”年轻小厮张着大口瞪着说话的男人,支吾了老半天。他们自从住在这十多年来,根本没有来造访,今天突然来了个美娇娘,主人居然如此待客,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年轻小厮刚想反抗几句,见男人脸色铁青,便识趣的噤了声。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请姑娘立刻离开此处。”清冷男人开口,看着吃力地背着身后昏迷的人的女子,下了逐客令。他不认为,她有这个勇气过得了这关。

    玉璞溪凝望了眼前这长达十多米的冒着浓烟的炭火,心中骇然,她知道这代表什么。看到清冷男人轻蔑不屑的目光,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我过。”

    没有什么比长陵更重要了,她连命都可以为她不要了,这点还在乎吗若长陵真的死了,她玉璞溪难道还会苟活于世吗

    见年轻小厮露出吃惊之色后,便回以苦涩笑容,将傅纪言小心翼翼搀扶置于柱边。此时傅纪言好似听到了声音,眯了眼睛,白的不能再白的嘴唇张合着,声音嘶哑,感觉像腹语一般:“你这是何苦呢”方才的话她听到了,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情绪充斥胸膛,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她为什么要这样

    玉璞溪见傅纪言醒来,不由得一喜,终于她不再说轻声之类的话了,终于,她的话中提起了她,柔夷抚上那没了温度的脸颊,柔声道:“为你,我心甘情愿。”因为你是我的长陵啊。玉璞溪心中想到,她强噙着眼中的泪水,没有流出,她不想在此时展现她的柔弱,因为,此时,那人需要一个坚强的她。

    褪了鞋子,露出光洁的脚踝与精致的双脚,走到炭火边。回头,再次瞧了一眼傅纪言,发觉那人也瞪大双眼望着她,嘴角一张一合不知再说些什么,大概是因为相隔太远,或者她根本没有气力。

    有她在,她便有了勇气。

    抬脚,向那烧得灼热的炭火踏出去第一步。

    “呃”闷哼一声,强烈地烧灼感刺痛了玉璞溪的脚底,她能明显地感觉自己足下的肉被烤焦,脚底上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让她忍不住想要嘶吼出声。她太高估自己了,这种疼痛并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就在她想本能地抽离自己被灼伤的脚的时候,那人的脸突地在脑海中闪现。

    不能退,不能退

    思及此,随即咬了牙又朝火炭更远处迈了一步。

    火炭周围噼啪声更重了。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不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居然走了上去。尤其是那个清冷男人,一脸不相信,他绝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有这样大的勇气,而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

    为什么傅纪言看到眼前这个场景不禁愣住了,玉璞溪用手拔着自己的腿在炭火中向前吃力前进的景象无不不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要对我这么好一直以来,全然沉浸在自己伤痛中的傅纪言终于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女子。

    泪水,不知为何,涌了出来。她没了气力,也没办法发声,只能任凭着自己的眼泪,一滴滴好不吝啬地流下来,滴在她撑着身子的手上,更滴在她的心上。

    好似有股暖流在心中流动

    还有两米远。这是玉璞溪最后一点清醒意识了,她的全身已经被自己的身子浸湿了,汗水沿着额头密密麻麻流到脚边,侵蚀她的伤口,只是更加地疼痛,大概已经是痛到极限,痛到神经麻木,玉璞溪只是感觉她的身子不再是她的了,她心中只有唯一的目标,就是走过去。

    终于在最后一步,玉璞溪吃力走出炭火,身体摇摇欲坠当灼痛撕裂的双脚再次履到平地的时候,那种疼痛感并没有减少,反倒加深,一种全身被抽打一样的感觉袭遍全身,遂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裂感,蓦地两眼发黑

    身体已经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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