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冷笑一声，直视着许牧生的双眼道：“估计还不知道吧。你初一后半学期写情书，落在我手里。经过我改头换面一番，成了陆子明的告白信。我以为你死心，没想到初二还厚着脸皮跟我姐告白。要不是我在身边，怕是让你得手了。高中三年，你们的关系再次进入冰点。以为你们不会在有联系，没想到大学又是同学。”
“你是不是对许牧生有意见，怎么一直针对他？”陆子明听不下去，鸣不平道。
许牧生按着陆子明的肩，反驳道：“不是针对我，是针对所有喜欢李念的人。初中的田东、魏明，高中的祁靖……”
喜欢过李念的人，许牧生记得清楚。虽然其中有那么几个品行不端，企图占李念便宜的男生。但都因为李亮的参与，而不了了之。
李亮嫌弃的看着对面的两人，直言道：“谁知道他们是真的喜欢，还是基于好奇、欲望、不怀好意。我也是男生，所有的套路和心情，再了解不过。况且我姐年纪那么小，无知、懵懂，哪里知道你们是以怎样的心态对她。”
陆子明一时语噎，无法反驳李亮，甚至觉得很有道理。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反驳道：“或许那些追求者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也不该剥夺李念的知情权。”
“他们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向我姐表明心意，但都没有，又怎么能算是喜欢。况且我没有威胁，他们不过是见到一个强硬的对手，转眼另寻猎物而已。这点，许牧生应该最清楚不过。我姐现在懂得保护自己，我自然会放手。只是怕，他对我姐的不是喜欢，而是不甘或想要报复。”李亮说到最后，目光紧锁着的许牧生的脸。
如果许牧生敢伤害李念，李亮绝对不会放过许牧生。但刚才的心理测试，证明许牧生没有精神疾病，算是合格的人。
陆子明扭过头，警惕的看向许牧生，不自觉的与李亮站在一个战线。说笑归说笑，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李念。
许牧生见两人似是要拿起刀剑，与他一决高下，不免失笑道：“你说的对，我有过很多次机会。时间不早了，该送你去车站。”
“走吧，迟了你姐又得说我。”陆子明想到正事，起身向服务员付了钱。离开饭馆，随两人往学校门口走。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洒落在树枝上，映出地上斑驳的影子。天逐渐发寒，逼迫人们添衣。
陆子明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好奇道：“你不怕许牧生告诉你姐？如果你姐知道的画，肯定会找你算账。”
“他不敢。如果他说了，你觉得我姐会认为他的喜欢，执着理解成什么？呵，是变态，还是精神病？”李亮得意的看了眼陆子明，笑的颇为得意。
一切像是李亮早算计好了的。也是，否则他怎么敢向两人摊牌。估计老早笃定许牧生的不敢。是的，许牧生不敢。他和李亮一样了解李念，可能都不如李亮了解的透彻，所以更加的不敢。
小学一直听李念说有个弟弟，却很少见面。或许当初没把低年级的小屁孩放在眼里，后来发觉已经物是人非。
许牧生看向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飞速而过。头靠着椅背，想着李亮的话。没想到，他所做的所有，李念一直都没有收到。怪不得，李念高中三年对他不冷不热。
呵，原来都是他一个人独角戏，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听完李亮的话，很想暴打李亮一顿，竟让他和李念错过了这么多年。可心底里又庆幸李亮帮他赶走那些追求者，以另一种身份光明正大的挡在李念的面前。
车缓缓停在火车站，李亮推门走下车，嘱咐着陆子明道：“照顾好我姐。”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误了点，我可不管你住宿。”陆子明用一种“和善”的目光，促催道。听到车门声响，紧绷的心骤然松快。终于送走了小魔王，又可以过他的自在日子了。他靠着椅背，轻松了口气道：“麻烦师傅，原路返回。”
突然发现，小魔王此行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许牧生。不过，当年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真不知道该说李念幸福，还是悲哀。出租车缓缓向学校驶去，重新回到学校的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宿舍的路上。
陆子明看许牧生心不在焉，开解道：“在想李亮的话？”
“算是。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叫他小魔王。”许牧生收回思绪，调笑道。尽管了解的过程难以接受，但好歹也算是知道当年事情的原貌。希望是好事多磨，而不是事与愿违。
对于李亮而言，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果李念不在意的话，最多是个陌生人。对他而言，亦是如此。
偏巧在，他们都在意同一个人，只是身份和情感不一样。
陆子明一副受害人的神情，感叹道：“也就李念认为，她的弟弟阳光善良温暖。你记不记得五年级的时候，李念有回数学考试不及格。因为退步太明显，被老师大手板的事。”
“记得。她当时哭的很厉害，怎么哄都哄不好。”许牧生脚步放慢，继而恢复正常道。
李念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独独哪天格外反常。一直到放学，李念的情绪稍稍缓和。
陆子明看到前面饮品吧的顾泽，停下脚步道：“那几天她准备古筝考级，压力很大。数学老师的话，刺激到李念。后来回了家，他弟又惹李念生气。李念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眼睛肿到不行，把我们都吓到了。后来，李亮被他父母和我父母轮番教育。从那以后，他把李念看的格外重要。”
“原来是这样。”找到症状的许牧生，并没有因此原谅李亮。只是对命运的轨迹，感到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