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不知道为什么李亮会认为自己会怪罪他。只要不触及她的原则和底线，她都可以谅解。
难道，李亮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这件事，还属于伤害力很大的一种吗？
李念沉默了片刻，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她勾了勾唇角，轻笑道：“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许牧生是喜欢你很久。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你了。那封写给陆子明的情书，其实是他写给你的。内容被我掉包了，上次去你家，把原信放在你书房的桌子下用胶布粘在桌底了。”李亮一件件的说给李念听，细细斟酌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害怕李念真的生气。
他不想对李念有半点隐瞒，听着李念嗯嗯的应和着他的话。
李亮眸中多了几分歉意，不知道是对李念还是对许牧生。他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索性一股脑全说道：“初二那年有个男生向你表白，那个男生是许牧生。不过许牧生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所以落荒而逃。所以，他算的上喜欢你很久很久。可姐，你知道的。人的感情总是在发酵，此刻的他，与当年他对你的感情不能完全一致。你不要因为他喜欢你很多年，而误以为他这辈子只可能喜欢你一个人。”
“我知道了。”李念眼眸是万千的思量，挂了电话后呆呆的坐在桌前。
她不敢相信，许牧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
原来，她无意间拒绝过许牧生那么多次。
李亮的话，不无道理。
人的情感像是候鸟般，不断的迁移。谁也不能保证，谁永远对谁一心一意。哪怕是机器，都有短路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呢。
李念手在桌底来回的摸，果然找到那封告白信。
信封还是当年的信封，只是有些老旧。封面上写着：只缘感卿一回顾，使余思卿朝与暮。
她把信放在桌上，眼睛盯着信很久，也没有勇气把它拆开。
其实，她心底有那么一丝庆幸。
庆幸李亮把这封信掉包，庆幸李亮阻隔了许牧生所有表达爱意的机会。
因为她实在不敢保证，当时的自己可以又现在的自己做的更好。年少的她，
尖锐起来是很可怕的。
现在的她，不允许年少的自己伤害许牧生。
她宁可忍受寂寞，忍受一个渐渐走向成熟的孤单，也不愿因为不成熟而做出任何伤害许牧生的事。
她舍不得。
李念把信封用碎纸机，碎成纸屑。她重新回到卧室，躺在许牧生的身边，理解许牧生说的那些话了。
年少的许牧生，喜欢她一定喜欢的很痛苦吧。
她几乎不敢想象，许牧生是怎样一个承受这份遥遥无期的喜欢。
爱而不得是很伤感的事。可退而求其次，又很难说服自己。
这种心态很矛盾，明明都是自己的错，却还想埋怨点什么，以至于让许牧生的过往显得不那么可怜兮兮。
或许，许牧生自己也曾经这么想过。可许牧生有埋怨的对象，那就是李亮。
李念不知道许牧生知不知道她弟弟做的事，不管知不知道，那些年的许牧生，面对自己一定很痛苦吧。
她的手搂过许牧生的腰间，脸贴着许牧生的胸口，轻轻的合上眼。
到时候，李念又要不满的蹙起眉。
许牧生用下巴轻轻蹭着李念的额头，低笑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赵梦。”
“许牧生。”李念似乎还在睡梦中，低声呢喃着梦话。许牧生松开李念的怀抱，静静的望着李念的睡颜。
好想就这么看下去，时间如果能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要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患得患失，不要害怕失去李念的想法。在这么下去，李念早晚会离开自己。
那个时刻，才是他最无法容忍的时刻。
杂乱的敲门声响起的瞬间，许牧生本能的合上眼。
李念蹙着眉在床上来回翻身，轻哼两声，哀嚎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许牧生，你把赵梦打死算了。”
许牧生听到李念的话，唇角微微勾起。没过一会，感到身边的人离开，他眼睛缓缓睁开。
李念披着小毯子，打开门气呼呼的瞪着赵梦。她嘟起的唇，委屈的眼眸，让赵梦哭笑不得。
大早上的就撒娇卖萌的，真让人受不了。
赵梦揉着李念的小脸，忍笑道：“去洗脸刷牙，把衣服换了来吃饭。”
“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李念咬着后槽牙，盯着赵梦道。没过一会，又乖乖的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许牧生靠着卧室的门，看着两人的互动。他等李念回到卧室，换好衣服跟在李念身后坐在桌前道：“慢点吃，别急。”
“咳，咳，咳。”李念刚喝了口豆浆就被噎住，没命的咳嗽着。
许牧生眉间一蹙，轻拍着李念的后背。想要什么点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没听你老公说，别急。”赵梦没好气的看着李念，抽了张抽纸塞进李念的手里。
李念眼里多了些委屈，都不敢再喝豆浆，拿起油条撕成小半塞进嘴里。还是她家许牧生温柔。她扭头看了眼没动筷子的许牧生，不解道：“你怎么不吃啊？”
“不饿。”许牧生手撑着脑袋，眸中含着笑意道。
李念碍于赵梦的眼神压迫，没吃两口就跟着赵梦离开家。她坐在车里，打了个嗝听着赵梦轻笑声。
车缓缓往星辰娱乐逼近，李念靠着后背，眯着眼睛补着觉。哎，新一天又开始了。
她真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工资，每天都是混吃等死，还月薪上万。
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帮赵梦站站脚。谁要是说赵梦决策不对，她怼怼对方。
这么个闲职，换了谁都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赵梦非她不可。
或许，赵梦是怕那个人被别人策反，近而把自己陷入孤军奋战的地步。如果是她的话，胜算可能会大一些。
李念把自己逝去的美梦和现在的工资对比，她还是选美梦。起码，她没有负罪感。
当然，她也不敢反抗。谁让她怂呢，抵抗不了赵梦的攻势。
李念打着哈欠，满眼的睡意的看向赵梦，随口问道：“赵梦，你有没有觉得我特别废。”
“还可以。虽然口舌这方面不如小鱼儿，攻击力不如女王，但勉强能凑合用。”赵梦手握着方向盘，用余光看了李念，眼带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