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老太太表面努力镇静。有预感，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面。“慢慢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法院的人刚走，检察院就来了。先是找杨经理。杨经理没在就将高强哥带走了。”
“是那的检察院？”阿婆眉心微蹙，焦虑的情绪不可抑制出现在脸上。
“听说是咱们塘州市检察院。”
“打个电话把杨经理找来。”提纲挈领，阿婆想从源头梳理。
唐家川，西梁玛钢厂老板。“杨经理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别藏着掖着。当时入股集资做外贸木箱我是看重你这个人，所以没二话，出钱出力鼎力相助。现在出事了，我也不像其它合作厂家那样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
“杨经理仗义。这杯酒算我给大哥赔罪的。”
“赔罪为时尚早。不过请注意咱们的合同是双重担保，有贵公司银海公寓做抵押，也有你家私宅做担保。当然我不希望走到那步！”唐家川很年轻，长得一脸正气很受端详。据说曾经是狱警，嫌工资微薄，耐不住寂寞下海经商。因为做过狱警厂子里有几号在道上叫的响的刑满释放犯跟着干。对于普通公民来说这是一种隐形的势力，就比如你想要摸老虎屁股总要掂量掂量胆量。唐家川的话不疾不徐绵里藏针杨经理当然品的出弦外之音言外之意。
“容我几天，我正在想办法筹措资金，只要资金到位咱的项目就能运作。只要项目完成，外商打到银行展期的信用证就撤不回去。那时货一集港，信用证能解付何愁区区几百万不到手。”杨经理说的很溜，熟练的套路，这样的话他不知重复过多少遍。
唐家川低着头把玩着茶杯没接话。杨经理瞬间有点心虚。难道唐家川听到什么风声了？
半响唐家川语速平稳，吐字清晰地说。“厂子有一百多口子等着吃饭，无论集资还是货物集港我得给他们有个交代吧。”
杨经理在猜？唐家川到底知不知道公司被法院查封的消息？别是设套诈我吧？一转念胆小不得将军做，反正死马得当活马治。“没问题，个把星期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唐家川的脸上已有不耐烦的神色。“大家都年轻，前途无量就别自毁长城吧！”
装什么大佬！他妈的就不漏底牌。杨经理虽心知肚明却走投无路不得不装傻充愣。他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不敢怠慢！“你若不信，我可以再将一处房产给你做抵押。”
“真的！”唐家川一下精神焕发。“在哪？什么样房产，值多少钱？”
“是一所老宅子，三进院。”
正说着小文冒冒失失闯进来，看屋里有人小丫头机灵地转了话意。“杨经理那什么？有人找你。”
“谁啊？这么不长眼。我正忙着接待客户呢！”佯装很忙！一脸的不耐烦。
小文没说话，却站着不肯走。
“去呀，别管是谁？等我们谈完事。”说完挤挤眼，示意小文继续催，杨经理希望借此脱身。
依旧慢条斯理。“危难时刻能找到杨经理的一定是公司重要人物。”唐老板轻猫淡写将“危难”两字说出，杨经理知道完了。纸包不住火。
“阿婆找你，你手机关了我只好跑过来。”事关重大小文不敢担责，犹豫片刻终于说了。
“我能一块见见吗？”不容杨经理打岔，唐经理抢先表了态度。
一处底商没挂牌，唐家川跟着杨经理进入门厅。门厅旁有张办公桌，桌子后面有个年轻人站起来拦住唐家川。“杨经理阿婆让你一个人上去。”
杨经理为难地看看唐家川。
“应该是董事长吧？那就请杨经理请示一下董事长大人，说我唐家川求见。去吧，我在这等你五分钟。”唐家川递给杨经理一张名片有意强调着。“五分钟。”
阿婆曾希望上官文燕毕业后帮助她另开一条进入民营资本的经营渠道。她不想所有资金放在一个篮子里。她深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只是高强纵心于度外打乱了她全盘经营设想。而作为整合资本运筹帷幄抢购民商银行股权的筹备处也就暂无大用。
“王董事长好！”唐家川毕恭毕敬地喊。
“哈哈，免了免了。还是喊阿婆吧。大家习惯的称呼。”阿婆的笑感染了几个人，气氛有点回暖。
“先客后主怎么样？内外有别。我和唐厂长先聊聊，东江回避一下。一会咱们再换个。”很明显家丑不可外扬。阿婆合情合理的安排让场面变的和谐。
两个小时，阿婆分别和两人做了交谈。随后她请回唐家川。“唐经理很感谢能将实际情况直言不讳地相告！有些事我刚知道，一时半会想不好怎样解决？如果信得的过我老婆子，三天，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还在这里我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好，阿婆做事爽快，我等三天。三天后我来洗耳恭听解决办法。”说完唐家川毫不迟疑地离开了办公室。马路对面一辆凌志轿车旁站着两个穿黑衣的男子，见唐家川出来忙打开车门迎候。“没事，走吧。”唐家川没回头弯腰坐进车内。
“借高利贷，非法集资，假合同骗外商信用证。真有本事！这世上还有你杨东江不敢做的事吗？”
杨东江出溜一下从沙发滑到地上，他知道祸闯大了，他想跪又不敢，他很想表现的痛心疾首，可是眼里干干的无一丝泪泉。他只好往重处责备自己。“我该死，真该死！本意是想辅助公司度过资金短缺的难关，谁知道一步不顺步步不顺，不知不觉就陷进去没法收拾了。”
“房地产公司以及附属公司都被地区中级人民法院查封了。你们高经理也被检察院提走审讯了。”
“高经理被抓了。”杨东江一惊！大概他真的意识到罪业深重，所犯的错误实在太大了脸上霎那冒出一头的汗。
“托人问了检察院？主要问题是非分集资和合同诈骗。”
杨东江倒吸了一口冷气。“麻烦大了！”
“估计检察院也在找你？你要做的就是在检察院找到你之前将所有债权债务弄清楚，以便下一步申诉保人做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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