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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二天下午1点半,雨豪到了少年宫门口,然后平均两分半钟看一次手表,心中忐忑不安。差五分两点时,戴香儿来了,穿着紫色长裤白底粉色百蝶上衣,亭亭玉立。雨豪非常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戴香儿比他大方多了,微笑着说道:“早来了。”雨豪使劲地点点头,随着她走到少年宫后面的一条便道上,两边全是参天大树,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人;雨豪对此地很不熟悉,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去处。

    戴香儿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他眼里露着笑意,问道:“你怎么不说话?”雨豪说道:“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合适的地方。”戴香儿忙问道:“合适什么?”接着戴香儿和雨豪暧昧地笑起来。

    虽然雨豪不敢像凝伫那样在什么地方都能搂着、抱着李恬,但他此时也大着胆子拉起戴香儿的玉手,当然也得找理由,腆着脸说道:“你可真瘦,你看你的手。”戴香儿任由他拉着手,同时发现了他身上的项链和指环,雨豪讲述了他和凝伫的关系,更多的讲述了凝伫的“光荣”事迹和李恬的事。戴香儿惊奇地听着,充满了新鲜感,仿佛听到了另一个行星的事情。

    雨豪接着又问道:“昨晚谁来了,你都不能出来!”戴香儿告诉雨豪:这些年来,她父亲对中国的教育已经彻底绝望,本来想送她到国外,但又不放心她一人漂泊海外,最后索性决定全家移居澳大利亚。昨天是她父亲的一个好朋友,早已移民澳洲了,戴父去年托他办理移民的事。昨天终于有了回音,顺利的话下个月他们全家就可以走了。

    雨豪听完顿时全身发冷,一下子从幸福的巅峰跌入谷底,憋了半天才问了一句废话:“你愿意去吗?”戴香儿说道:“还行吧。”雨豪更加闷闷不乐,这等于是希望的肥皂泡彻底破灭了。戴香儿问道:“你呢?你愿意去澳洲吗?”雨豪迷茫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愿说;雨豪稳了稳心神,觉得这样下去没意思了,他迅速做了决断。对戴香儿说道:“谢谢你今天能来,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戴香儿本意是想告诉他之后,两个人好好相处这最后一个月,体会一下恋爱的感觉,看到雨豪冰冷、失望的神态,知道自己不能如愿了,对雨豪说道:“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再见。”雨豪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蓦地一股孤独无助、凄凉悲戚的感觉从胸中喷薄而出。

    江父回家的时候,正好是中考成绩公布的时候,并且排好了名次,在上万名考生中雨豪排在第七位,这使得他大喜过望,甚至看到儿子戴的指环和项链都异常漂亮,当然也不会顾及这些物品的来历,当他兴致勃勃的在办公室他向大家宣布这个消息时,还谦虚地搓了搓手:“他完全可以考得更好,这孩子还是有些粗心。”

    大家在向他祝贺的同时,更多的是夸他教子有方,当然除了这些虚伪的表示。大家更真诚地希望他能借此大摆宴席。江父满足了大家的期望,并且荣幸的请到了局党委马书记任主召集人。

    其时仪表堂堂的马书记正在安慰江父的两位女同事,原来两位中年妇女正在向马书记絮絮叨叨的告着状:老江从深圳回来不先汇报工作,借宣传儿子表扬自己,影响了大家的正常工作。更有一位江家的邻居知根知底地说道:“别看他家孩子表面上是个班长,像个好孩子,其实经常和社会上的小流氓混在一起。前几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两个不三不四的人送他回家,小小年纪又抽烟又喝酒的像什么话!”

    正讲着江父推门进来,两位妇人充分展现了女人的政治天分;过去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道:“江科儿,你儿子真棒,给咱局都争了光,你一定要请客,大大的宣传一番。”另一个更热情,用响亮的声音说道:“像这样的好儿子你应该多生几个才对!”“不说不行,江科儿就是会教育!”

    江父高兴地北都找不着,兴奋得说:“我就是想麻烦书记,把咱们的同事聚一聚,大家乐一乐,你俩到时一定来。”俩人嘻嘻哈哈笑着答应了,然后转身离去。马书记一向爱好酒场,不论公私贵贱,有请必到。江父找他帮忙,焉有不行之理;马书记办公效率不高,但召集人员吃喝的效率比专业的更快一筹。三五分钟便草拟好了一份名单,江父一看人数超出他预计的好几倍,但他此时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从书记室出来,他知道自己小金库的这点钱肯定不够,只好回家和妻子谈判,平时管妻子要钱等于是点她的怒穴。但这次例外,妻子没发脾气,还多给了一些,因为妻子的同事好友也有同样真实的要求。

    雨豪虽然算不上失恋,但这对他的打击也不小,母亲进来和他说请客的事时,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当听到有李老师的名字,突然跳了起来,喝道:“不行!坚决不能请他!!”江母料到儿子不会愿意,忙劝道:“李老师也是为你好,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班主任吧。”雨豪刚要争辩,父亲进来吼道:“不请老师怎么能行!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在父亲的积威下,雨豪不敢吭声了。

    请客定在周六的晚上,饭店不合时宜的挂出了谢师宴的横幅。这让李老师高兴万分而江父的同事尴尬不已。马书记依然恬不知耻的站起来发表了一通讲话,大家鼓了掌而后开席。服务员悄声对雨豪说道:“你老师真有风度。”雨豪闻听看到李老师落寞的样子,差点笑晕过去。

    当然他心中不乐意,脚下却奔向李老师,端起酒杯对李老师说道:“感谢李老师四年的教诲,我敬您!”李老师激动地一饮而尽,雨豪给他斟满酒继续说道:“也感谢您这四年的照顾。”终于背完了母亲教的这两句话。

    李老师落寞的神情早已不见了,不太习惯的说了声:“谢谢。”又一饮而进。同桌的人此时也围上来,有夸李老师的、有夸雨豪的。雨豪听着这些甜得发腻的溢美之词,有种想吐的感觉。找到母亲,托词想溜,母亲也觉得他脸色不对,给了他十元钱让他打的回家。

    雨豪没有回家,满世界的找凝伫没找到,打李恬的手机也打不通。只好一个人孤伶伶地回家。躺在床上,拿着戴香儿送的钢笔摩挲着,心里溢出酸酸的感觉,他甚至觉得眼泪都要涌到眼眶上了。

    这时门被打开,父亲搀扶着母亲回来了,母亲显然是喝多了,靠在父亲身上撒娇,雨豪第一次看到母亲作少女状与父亲打情骂俏。他知道此景不可看,迅速退回自己的房间,咬了咬牙,恨恨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雨豪跑到凝伫家,结果凝伫玩通宵还没回来,再打李恬的手机,传来李恬迷迷糊糊的声音,语无伦次听不清讲些什么。雨豪放下电话,漫无目的的闲逛到了一个购物广场的喷水池边坐下来,看着满地乱跑的小朋友,心情烦躁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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