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能感觉到，那随着每一次脉搏强烈的跳动，迸发而出的鲜血，像是一剂兴奋剂注入了你的体内，恶魔彻底苏醒。”
林疏嗓音平淡，像是在讲着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话里说着猜测，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墙面溅上的血迹擦拭不掉，你便买了全新的贴纸将宿舍重新装扮了一番。白日里，你在实验室里做着研究，等万籁俱寂之时，你握着手术刀，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快乐和疯狂。
你将她从一个活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五袋肉片。
1月18号，你背着书包频繁进出宿舍多次，进行抛尸。
那天大雪封城，你做完这些之后，便回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就好像，这雪封的不是城，而是你的心。”
林疏的话说完，整个审讯室内静默良久。
孙睿妍盯着漆黑的桌面，似是记忆被他的话语带回到了几天、甚至是几个月前，她们在绘画讲座上初遇的那天。
女孩笑容腼腆，小心翼翼地开口寻找聊天的话题
林疏黑白分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薄唇轻启，“你觉得她死了还不够。那个该死的欺骗她感情的男人同样要死。所以，你将徐凯丞骗至那片工厂附近，用实验室的麻醉药和手术刀杀死了他。”
孙睿妍闻言，回过神来，笑了。
“分析得倒是不错。我也相信你们手里有证据。但犯人，可不止我一个。林教授，你猜错了。”
林疏瞳孔微微一缩。
审讯室外的白蓁和江月年也是听得皱起眉来。
片刻的沉默。
众人陷入沉思。
林疏缓慢地摩挲着指腹，说了三个字，“徐凯丞”
孙睿妍鼻间冷冷地哼了一声，似是默认了。
林疏垂眸，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谁听。
“徐凯丞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若是非要将他归为共犯，只有一种情况
他知道是你杀了汪倩倩。
至于如何得知的”
林疏拖了个长音，指尖摩挲的速度快了几分，像是大脑在飞快运转。
而孙睿妍并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冷嗤一声，“他知道，倩倩跟我关系很好，也知道我对倩倩的感情。
他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女朋友而已，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倩倩，不管对方喜不喜欢他，只要她能够完成女朋友该有的职责，就算天天跟我鬼混在一起也无所谓。
这算是我们俩人的共识。
他联系不上倩倩，便来找过我。
他在我身上看见了倩倩常用的钥匙链，于是便认定，是我把倩倩藏了起来。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杀了人。只是觉得，我可能把人给囚禁了起来。
那一次，我们不欢而散。
不过很快，他便慌慌张张地来找我了。
因为他知道，汪倩倩死了。”
孙睿妍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大多数人都是一个样。生死面前，想得永远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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