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嫡不如庶 >58.迷路
    魏晨风处理一只野鸡几乎花掉了大半个时辰,提回来的野鸡却只剩下两只鸡腿,看得上官清珏目呆若木鸡。还能剩下两只鸡腿也不错,魏晨风发觉自己全身都是腥臭味,难受得他想跳进水中洗个澡。

    上官清珏忙从他手中将剩下的鸡腿夺了过来,要是再让他烤的话,应该是连只鸡腿也没有了。

    上官清珏将小小结实的鸡腿插在树枝上放火上炙烤,一边翻动着树枝,一边问。“你到底是怎么杀的鸡?”

    提起那场面魏晨风全身发毛,眼神飘忽不定。“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有吃的就不错了。”

    上官清珏点了点头,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汾阳王杀鸡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情,指望他像个老师傅一样熟练那是不可能的。

    “好好一只肥硕的野鸡,就让你杀得只剩下两只腿,看样子只能这样将就了。”

    闻着鸡腿散发出来的香味,上官清珏便觉得十分可惜,早知道她还是该自己亲自动手,也好过饿到明日天亮。她将考好的鸡腿递了一只给魏晨风,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上官清珏注视着他,并没有收回手。“快点拿着,我们现在对外面的情况并不了解,要是你被饿倒了,我们岂不是要一起完蛋。”

    她表现得豁达开朗,就算面对困境依旧充满希望,魏晨风笑了起来,连眼睛中也带着无法隐藏的笑。一顿不吃饿不着人,他知道上官清珏只是在激他,所以只好从她手中接过一只鸡腿。

    两人开心的吃着鸡腿,虽然这鸡腿腥味很重,而且没有味道,但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这边两人优哉游哉的吃着鸡腿,殊不知郑宴与若生片刻都没有停歇,找寻了两人一个晚上。

    第二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魏晨风背着上官清珏走在一条河道上,他们迷路了,都说在山中迷路之后沿着溪水流动的方向行走就一定可以找到人家。

    上官清珏趴在魏晨风背上,两人一言一语的说着话。

    她猜到了刺杀她的人的来历,她已经变成如今这幅凄惨的样子,太后依旧无法饶恕她。

    在凌国最高贵的那个女人心目中,凌国的国运高于一切,就算只是一句无稽之谈般的谣传,她也要想尽办法扼杀在萌芽之中。杀一人而保天下,是一件多么划算的事情。

    上官清珏悲哀的想,她何德何能有本事影响凌国的国运,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只想远离一切是非功过。

    不过魏晨风如此维护她便是与太后为敌,太后的势力遍布凌国各处,早晚会泄露。

    她想魏晨风应该也知道哪些黑衣人的来历,但还是试探性的问。“哪些黑衣人的来历你可知晓?”

    魏晨风脚步微微停顿,但没有立即回答,仿佛只是被石子绊了一下脚似的,又重新稳健的走起来。

    “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你。”

    上官清珏相信魏晨风的话,但她却不能让自己一辈子依赖别人。

    “我似乎得罪了很多人。”她不由得感慨起来。“我是个失败的人,从小便不讨人喜欢,父亲对我视若无睹,姨娘视我为眼中钉,清欢与我亲情单薄,就算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上官家也不会有人关心。”她有的时候会幻想,要是她的母亲还活着就好了,都说儿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只有母亲才是那个一心一意对孩子好的人。

    她又想起魏晨风的经历,他也同样没有母亲,虽然他叫皇后娘娘为母后,但他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皇后娘娘生有嫡长子,地位本就稳固,根本不需要利用寄养子来稳固地位。在皇后娘娘的心中,魏晨风大概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魏晨风轻笑着安慰。“你还有我,小七也十分关心你,你还挺有本事,竟然能够收服那个混世魔王。”

    想到魏洺,上官清珏也笑了起来。这样想来,已经许久不曾见到魏洺了。“洺七还好吗?自从太后罚了他,我们便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她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大概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世间无绝对,明日的事情谁又知晓。”

    难得听见魏晨风如此深沉的话,惹得上官清珏也文艺起来。“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事多烦忧”

    两人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知走了多远,终于见到了人家。前面的有个小村子,一片山坳,十来间错落有致的房屋,屋上漂浮着炊烟,看起来静谧而又美好。

    走了一大半天的路,见到烟火气才觉饥肠辘辘,两人找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中有一对年轻的夫妇,见两人装着富贵,举止大方,谈吐得体,定是那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在山里迷了路,或是遭了难,夫妻二人热情的将魏晨风与上官清珏迎进了屋。

    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陋,老旧粗糙的座椅,黝黑的碗具,还茶叶也没有。

    这户人家姓徐,夫人刚刚怀有身孕,一家人似乎家徒四壁,但他们的脸上却挂着祥和满足的笑容,正欢天喜地的迎接孩子的降生。

    上官清珏并不为这里环境的简陋而嫌弃什么,端着碗咕噜咕噜的喝起水来,一碗水下肚还不能解了渴似的,又向主人家要了一碗。

    魏晨风见她像是一只快要被渴死的骆驼似的,忍不住奚落。“你慢点。”抬头见姓徐的人家站在跟前,只能尴尬的说道。“让你见笑了。”

    徐家男人不像是个粗鲁的庄稼汉,着一身洗得泛白的白衣,模样清秀,身材瘦弱,手指骨节分明,脸上一直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看似是个读过书的文人。

    “无妨,家里清贫,只剩清水稀粥,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这时女主人做好了饭,高高兴兴的端了上来。桌子上摆放着一碟山上踩摘的野菜,伴有几碗清可见底的清粥。粥里少见米粒,这大概是徐家仅剩的一点米了。

    四人坐在一起,看着桌上的饭菜,场面一度无声。

    女主人只能硬着头皮打破僵局,招呼着二人。“快吃吧,这是我刚刚从山上摘下来的野菜,味道十分鲜美。”

    赖不住主人家的热情招待,上官清珏笑嘻嘻的迎合着。“多谢大姐。”

    她这种野菜她前世也是见过的,吃起来苦中带涩。不过主人家却认为这种野菜的味道十分鲜美,从这方可得知他们的生活过得多么艰辛。

    苦中作乐的女主人脸上带着敦厚的笑。“不用客气,你们喜欢就好。”

    一碟青菜,四个人瓜分,就算是从未见过如此寒酸饭菜的魏晨风也没有挑剔,毕竟这是主人家精心准备的。

    上官清珏见到屋中靠窗的地方有一张简陋的书桌,桌上摆放着些许破旧的书,朝徐家男人问道。“大哥是读书人?”

    徐家男人不好意思的回道。“算不上什么读书人,不过只识得几个字罢了。”

    见他说话文雅,彬彬有礼,断然不会是只认识几个字,知他是谦虚,上官清珏又说。“大哥既然是读书人怎没去参加科举考试?”

    徐家男人面色变了变,坦言道。“实不相瞒。在下姓徐,名长水,三年前参加了科举考试,无奈卷入了卷宗泄露事件。”

    三年前的卷宗泄露事件魏晨风是知晓的,当时的吏部侍郎姜岩因倒卖试题被查,受牵连的还有吏部及以下大大小小三十多名官员,轰动一时。

    受灾的还有当时的部分考生,因为涉嫌买卖考题,严重的直接被关进了大牢,还有的考卷作废,禁止再次参考。

    对于当初的那件事,能保住性命已经算是幸运,徐长水已经不奢望继续参加科举考试。

    魏晨风反问道。“你参与了?”

    徐长水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我们这种贫穷人家,哪里有多余的闲钱买卖考题。”

    魏晨风想了想,见这个家徒四壁的茅草屋,的确没有本事花费大价钱从姜岩手中买得试题。

    他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徐长水的身份被人掉了包,他是代替别人受了过。

    上官清珏听者徐长水的名字觉得十分熟悉,她冥思苦想了一阵,方才从前世那些混杂的记忆中想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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