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嫡不如庶 >61.翻身
    浮迷园发生了一场大火,虽然没有将整个园子毁于一旦,但建立在高处的那间主屋被烧得只剩黑漆漆的残垣。

    关泠崖一大早便听说浮迷园发生了大火,他脚步匆匆的朝上官清珏的房间走去,像是已经猜到浮迷园的大火与上官清珏有关一般,他没有礼貌性的敲门,而是粗鲁的将门推开,焦急的冲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床铺十分整洁,向他招式着这里昨夜无人安寝。

    他不安的在屋子里徘徊,见桌上的茶壶下压着一张纸条,他极快将纸条抽出,上前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大字。

    一切照旧。

    关泠崖心中很不平静,不知她如今在何处,也不知她是否安全。但上官清珏留言之中的信息,他能够猜懂。

    一大队人马准时出发,朝北方而去。

    距离盛京大约有二十公里的一处山里,有一家建立在山脚处的茶棚,茶棚里坐满了来往的过路人,有商人,有农乡,也有行走江湖的江湖人。

    如今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靖安王府里的事情,一桌子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得正欢畅。

    “哎,这靖安王妃也是倒霉,被废了王妃身份不说,还被赶出了盛京。”一人感叹的说道。

    对面的友人则是不屑的哼道。“那靖安王妃是个心肠恶毒,专横跋扈的女人,听说长得像个母夜叉,又丑又老,还心胸狭隘,不能容人。靖安王府里有一位美貌的小妾,因为被王爷所喜,被她推进了水中淹死了。”

    对面的人似乎被他的话引起了极大的好奇心,追问着。“真的吗?如此说来那靖安王妃也是罪有应得。”

    第三人也附和起来。“可不是,据说她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能容忍。”

    “对,对,我也听说了,她害得王爷的侧妃小产,似乎就是因为谋害皇嗣的罪名才被废了王妃称号。”

    “废得好,否则不知她还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旁边一个桌子上的男人扭过身来,朝聊得热火朝天的三人说道。“最近盛京的大事可不止这一件。”这人似乎刚从盛京出来,对盛京的流言十分清楚。

    三人听他的话中似乎还有什么更加精彩的故事,立即问道。“还有什么大事?”

    男人说道。“那王妃身边有一个丫鬟,因为下毒谋害侧妃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可你们猜怎么着?”

    三人被吊足了胃口,又问。“怎么着了”

    男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那丫鬟竟然是玉怀君,玉大人的后人。”

    三人都是粗人,没有什么文化,铺一听到玉怀君的名字并不知道是谁。好在其中一人看似上过几年私塾,虽然只识得几个字,反应了一会之后才想起,原来玉怀君正是先生常挂在嘴边的先贤。

    “玉大人的后人?”

    “不错,她正是玉大人的第四代后人,名叫玉恒。陛下得知玉恒竟是玉大人的后人,不仅免了她的死罪,还封了她为朝珍郡主,赐了府邸,赏了仆从,据说还将她婚配给了薛侯爷家的嫡长孙。”男人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

    “薛侯家那可是盛京的名门望族,手中握有兵权,这侯府家的嫡长孙更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如今盛京大街小巷都在传颂一则歌谣:乡野丫头遥身变,先贤英烈玉家人,一入侯府春暖心,富贵荣华到白头。”

    隔着一个桌子的角落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俗话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那玉恒既然犯了错,怎可能轻轻松松便被赦免?”

    几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哥,着一身低调的浅色衣裳,一头黑发高高的绾在头顶,用一条飘逸的发带紧紧系着,看起来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公子哥。他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脸上带着奇怪的笑,似乎对几人的谈话并不赞同。

    他一句质疑的话让男人有些不悦。

    “你说得没错。陛下英明神武,下旨重新调查了案件,才发现原来向靖安王侧妃下毒的是侧妃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为了陷害靖安王妃。据说是因为那位被废的王妃曾经毒打过她,让她心生怨恨。事情败露之后,她便撞墙自杀了。”

    听了他的话,有人纳闷的问。“那岂不是说那被废的王妃是被冤枉的?”

    “可不是,听说王爷想找回她,可是已不知她的行踪。”

    刚才那质疑的人正是上官清珏,听了这几人真真假假的一席话,心中的重担终于落下。

    她想了想,她曾经打过的人应当是上官府上的丫鬟,那就是上官清欢的陪嫁丫头。一个小丫头哪里有胆子陷害她,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挡箭牌。

    要陷害她的人是清欢啊。

    几人又说了些盛京里的新鲜事,但上官清珏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听。她原本是想等着玉恒一起走,如今看来她是走不了了。这样也好,在她身边总是会多一份危险,留在盛京还有人照顾。

    傲天果然是个能人,竟然真的办到了。

    也不知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有意躲避而动怒,自己欠下了他一个大恩情,不知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她忍不住轻笑,这番变故,也算因祸得福,让玉恒觅得了良缘,相信侯府里的人会善待她。

    想到她那位不解风情,性情内敛,不苟言笑的表哥,但愿玉恒能够容忍他冷冰冰的个性。

    不过富贵伴随着风险,玉恒的身份始终会引起人的怀疑,一旦被揭穿那便是欺君罔上,只愿她能够平安顺逆。

    此间事了,上官清珏终于可以放心北上,一人一骑,快马飞驰,犹如一只撞击风浪的雄鹰,天地间任由来去。

    关府的大门外来了人,守门的仆人见来人一身华丽,高贵不凡,立即将人引进了府。

    关泠崖在凉亭中备了茶,正等着他来。

    关泠崖是个正儿八经的文人,与盂县的文人圈子走得很近,傲天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参与他们的诗会,这一来二往便认识了。

    傲天喜欢抚琴,他的琴音广袤无垠,像是广阔的草原,蔚蓝的天穹,有的时候又像是险象环生的戈壁沙漠,狂沙万里,气吞山河。关泠崖喜欢作画,他的画充满了智慧,巧妙灵动,温柔似水,就算是单调的泼墨画作,也赋有灵气。

    此二人,一人心比天高却囚困在残破的躯壳里,一人心似涓涓细流,恬静悠远。他们都是能人,只可惜性子截然不同,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终究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傲天没有闲情逸致同关泠崖饮茶,开门见山的问。“她来过。”

    关泠崖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回答,不过沉默便是默认。

    傲天继续逼问着。“她去了哪?”

    上官清珏到过关府这事,无人知晓,却还是让傲天察觉到了。他抬头看着傲天略带怒火的眼眸,镇定的回答。“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天地辽阔,时间匆匆,当不枉此生。”

    这是上官清珏说过的话,关泠崖只是转述。听了这句话,傲天不再询问他任何问题,而是转身离去。

    一人从天而降,落在傲天身边,在他耳边轻声叙述。“几日前,有商队从盂县离开,看方向应当是往北而去。”

    傲天略微思索之后,立即下令。“去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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