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深渊归途 >93 报应不爽
    “廉清宜,注意!”

    “她的最后一搏。”廉清宜再次转化出了两把石斧,他脸上属于狼的毛发正在褪去,手上的肌肉正在从狼爪恢复成人类的模样,加上身上的防弹衣和巨狼体质,那些子弹并没有伤到他多少。

    而代田真由理则直接倒在了地上,手枪也脱手摔在了地面,打了几个盘旋。

    她的眼睛看着已经渐渐云收雨霁的天空,忍不住显露出一丝微笑。她张开嘴,开始念诵。

    代田真由理作为雷尼克斯最小的一个女儿,她所学习的魔法是妖精术,当然这无法改变代田真由理无法使用魔法的现状,可她在圆谷寺空身上获得了灵感。她不会将自己的躯壳作为那些魔法起源的载体,但是她可以使用另一种方法。

    “你不是能够攻击灵魂吗?廉清宜?”

    她的目光穿透了云层,穿透了黑夜,与虚无深处的那些眼睛对接,与魔力尽头的尸骸相连。放开了思绪,松开了意志之后,代田真由理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放松,一种解脱般的快乐充斥在脑海之内,她微笑了起来,腐烂的灵魂重新支配了变异的血肉,代田真由理再度“站”了起来。她的思维依然清晰,然而理性已经完全消散,绿色的脓液从原本是眼睛的空洞中流淌而出,腥臭的气息开始向周围扩散。

    在廉清宜的眼中,代田真由理的躯体直接开始拉伸异化为了一棵树,树上没有一片叶子,只有大量空管在缓缓向外流淌出腐败的恶臭。树根之下的地面已经完全碎裂,魔力的本质被析出,然后腐朽为黑绿色的魔力浆液,它们的性质已经与这个世界原本的魔力完全不同。

    一只“腐朽者”诞生了,它们的灵魂从来都是充斥着糜烂腐败气息的,在彻底被消灭之前,它们会一点点向外扩散自身,一个清晰却邪恶的意识会主导这全部的过程,直到所处的世界都化为腐烂的巢窟。

    “代田真由理,你已作出你的选择,而我将继续我的审判。”廉清宜抓紧了手中的石斧,为它们附着上了红光,毫无畏惧地冲了上去。

    腐朽者亦发出一声嘶吼,它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廉清宜正是最大地原因。

    两枚闪光的卡片从两个管道中落下,紧接着大量脓液便浇在了卡片上。廉清宜双斧齐下,瞬间将两个管道截断,但腐朽者的躯壳上立刻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喷出了一口绿色的粘液,两枚卡片上的光辉闪烁了几下之后,顿时也开始化为了腐烂恶臭的绿色状态。

    廉清宜瞳孔一缩。

    他感受到自己身上忽然出现了一股恶臭的气息,来自集散地的锁定效果已经附着在了他的身上。“跟踪狂”的能力遭到腐化后已经不再拘泥于单纯标记一个人,它甚至可以借助标记开始传导腐烂。

    察觉到这股危险的瞬间,廉清宜便展开了自己的心象——灭罪钟楼。

    一半为赤红,一半为金黄的大钟在钟楼之上敲响,肃杀的红叶在他的周身散落,腐朽的气息在钟楼广场之上盘旋着,赤红的月亮向广场上投下两道光辉,一道照耀着廉清宜,一道照耀着腐朽者。

    “呵……”

    腐朽者从腹腔之中发出一声嘲笑。

    另一枚被腐化的卡片轻微转动,“连环杀手”的能力立即被激发,它摆脱了场景之内的限制,开始顺着腐化者的心意追溯向过去,被代田真由理用各种方式所杀死的人在此时此刻纷纷发出了哀嚎——这与两人的初次交手相似,却又不同,因为廉清宜再也无法用代田真由理的罪去制裁她了。

    反而是他开始承受由代田真由理制造的死。

    廉清宜跃入月光之内,石斧盘旋飞出,在腐朽者头顶削去了大量枝丫。他敏捷地沿着钟楼外部阶梯快速攀爬而上,腐朽者则在快速扩展自己的躯体,腐化这片心象世界。

    钟声再鸣,金黄色的光顺着月光当头砸下,烧毁了腐化者大量的枝条。但是它全无痛觉,在片刻之后,就连那光芒形成的火焰也开始化为绿色,一个空腔在腐化者的躯体上形成,绿色的火焰喷出,立即沾在了钟楼上开始不断燃烧了起来。

    “灭罪骑士!请善恶判词!”廉清宜大声呼喊着,钟楼之上的大钟上开始浮现出发光的文字,金色一面并不算很多,而血色的一面则迅速被文字所填满。代田真由理的罪已然被这片心象所捕获,而廉清宜估算了一下这个数量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你的力量恐怕不足以抵抗你的罪孽。”

    就在这时,廉清宜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浓烈的腥臭味顿时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由腐朽者所产生的腐烂已经开始从他的内部开始破坏身体和灵魂。

    “善恶到头,报应不爽。灭罪骑士,请降罪罚。”

    廉清宜咧嘴一笑,摸出腰间的烟袋,变形成了一团,用力掷向了不远处的大钟。这一次被撞响的钟声很轻微,腐朽者却抬头看向了钟楼的顶端。

    “哈!”

    它——或者她,发出了大笑。

    一口绿色的火焰从裂隙中喷出,与此同时,整个钟的颜色全部转化为了血红,利剑一般的光辉向下照耀,双方的攻击交错而过,廉清宜的半个身体都在钟楼之上腐烂燃烧,而腐朽者的躯体则如同遭到强烈重压一般开始寸寸碎裂,扁平。

    心象正在随着主人的死亡而崩溃,腐朽者挣扎着想要从重压之下逃离,它不断扩散着自己的根系,抽取力量来再生自身,甚至试图腐化那股重压的力量。一点血肉和木质组成的结构终于摆脱了心象的控制范围,蹿回了八目岛之中。

    然后一头钻入了一片毒液之内。

    余归亭捧着一个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玻璃缸,双手的拇指浸入缸中的毒液之内,不断对立面的毒液进行更新,他平静地注视着其中那一小团物质翻滚挣扎,直到其再无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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