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南宋风烟路 >第466章 背后一刀
    夜晚,辜听桐走到隐蔽处,掀起这里营帐。

    yín儿手脚被缚软卧在营帐一隅,因畏寒而禁不住颤抖。

    “对不住了。”辜听桐俯下身来,取下她口中布条。

    “有什么对不住,辜听桐你该庆幸,我若真的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不正好证实了你的谎言?”yín儿抬起头来直视着他,辜听桐忽然一阵寒意,这目光实在威严,此刻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祸水命,而就是一盟之主!

    “我只是不忍再见主公为了你而滞留黔西,为令主公早日去川北复位夺权,我必须铤而走险把你先带出黔西。”辜听桐掌灯在她耳边说的时候,yín儿可以清楚看见他面颊上有一处很淡的刀痕,这位二师兄是隐忍型的,据说身上背负着父辈血仇。

    然则此刻yín儿不能怜悯他,只能凛然质问他:“借着护卫我的名义把我带出黔西,却为何这般屈辱对待、还百般阻挠我出面去见盟军?辜听桐你看着我!回答我,川东形势如此之luàn,岂有盟军不见盟主之理!”

    辜听桐被迫而看着她,勉强保持了坚决:“若不将你禁锢,恐怕你沿途会发现了我们的用心而逃跑。而你与盟军一遇,势必又要与他们合力,届时你一呼百应,我和向清风恐怕会被说成叛军,实在会节外生枝。至于川东形势——我辜听桐来保障!”

    “让我和盟军见面!我有很重大的事要对他们述说。一定不会告诉他们你沿途这般对我。”yín儿冷冷勒令。

    “不。不可以。”辜听桐摇摆片刻,站起身来,“为了主公的将来,辜某但求盟主能再忍耐数日,直到主公归来为止!”实在忠心耿耿,yín儿审度着形势,知道他对阡的期望太高,要他放过自己已是无望,然而形势紧急,她听见了今日盟军两派对峙,明白自己必须把杀陈安的指示发出去!

    yín儿心念一动:不如,就由眼前这辜听桐传达,也未尝不可……

    就在辜听桐又要将布条给她塞上之时,yín儿忽然低下头,问:“陈安是个怎样的人?”

    “盟主何出此言?”辜听桐一怔而停手。

    “少接触陈安那伙人,辜将军。”yín儿威慑一笑,“他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我心知肚明。”

    

    辜听桐一路带着疑问回到自己营帐,正巧向清风和陈静都在等候。陈静一脸焦急,似是有事相求。

    “静姐。”

    “听桐。盟主她病得怎么样?神智可清楚?”

    “静姐莫不是想见她?”

    “是。我思前想后,能确保安儿清白的人,只有盟主了,盟主她……是林阡身边的人。她只要一句话,就足以堵上杨致诚的嘴。”陈静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不行。静姐还是不要见盟主的好。”辜听桐看得见她对陈安如何溺爱,想起yín儿最后对他说的话,忽然明白,可能yín儿也会杀陈安。

    “怎么?听桐你忍心见死不救吗?”陈静一怔。

    “我会保住他性命,但我未必对他坚信。”辜听桐说,“安儿是个怎样的人,你我有目共睹。”

    陈静一愣,赶紧地:“是,他从小便是个纨绔子弟游手好闲,武功学不好读书也读不来,可他从来没有干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如何会成为寒党jiān细?!”

    “多年来在我们的庇护之下,他犯过的错事悉数被掩盖,也同样在你的溺爱之下,变得愈发骄横无礼。一个人的性格,三岁定八十。安儿他,什么好的都要往自己的手里拿,从小便是这样的,若一件好的东西给了你却不给他,他会哭闹不休直到你让给他,若你一直不让给他,他甚至可能一把火烧了你的东西……”辜听桐道。

    “你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跟寒党jiān细有什么关系?”陈静僵立。

    “静姐是否还不知道,安儿其实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止一件……”辜听桐yù言又止,“静姐你要明白,会放火,也就有可能会杀人。”

    “你指的是谢云珊那条人命,不是证实并非安儿,而是姓萧那小子干的吗?”

    “不。不是。那件事,是你塑影门只手遮天。当时的门主还是陈羽丰,足够替安儿消除一切证据。”辜听桐说。

    “你……说……谢姑娘真是安儿杀的?!”

    “是。得不到的,便毁了。”辜听桐叹息。

    “不可能!那样的……令人发指……”陈静噙泪惊呼。

    “石中庸对这件事的处理,堪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执法。这个间隙正巧发生了萧家少主的通敌疑案,你去石中庸面前闹了一场,想必是令他焦头烂额了,一时判错了案件。萧家少主受罚而死,萧谢两家自此敌对……通敌疑案,后来被证实子虚乌有……一对即将新婚的夫fù,便这般一先一后,赴了黄泉。”

    “但这疑案,不可能是安儿他捏造……”陈静说时,俨然

    无力。

    “是吗,这么多年以来,静姐你对安儿都言听计从,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为何不可能?”

    陈静无言以对,泪已纵横。

    “安儿扰luàn视听的本事,其实从那以后都很高强。”辜听桐道。

    “你是说安儿一直是寒党的jiān细,却对我捏造谣言扰luàn视听?!”陈静惊得歇斯底里,“然则,安儿为何要成为寒党jiān细?!他是我塑影门陈家的继承人,何必去投靠寒泽叶!?”

    “因为他想要做的不是‘继承人’,而是‘现任门主’!”辜听桐道,“几年以来,你的地位一向不稳,若然主公他扶你一把,你的地位必然稳固,你的门主之位,他陈安一时篡夺不得,除非一朝天子一朝臣,林家军的主公换成寒泽叶。”

    “不,不会的……安儿他,几时会连我都算计……”

    “几时?便就是陈羽丰失踪之后,陈羽丰还没有子嗣,世袭的门主之位立刻落到了你们这一脉,却又长幼有序,你横在他的前面。”辜听桐分析道,“安儿也许一开始还没有野心要夺,然则见你无能,又见你常常对他没有防备言听计从,野心恐怕也囤积了几年之久。”

    “听桐,你……你让静姐想想……我……脑子有点luàn!”陈静蹒跚地走到帐前,忽然泪流满面地回过头来看辜听桐,“听桐,答应我,在我想明白之前,先不要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石中庸、杨致诚他们……我怕……”

    怕什么?到这个地步了,竟还在怕陈安出事!辜听桐叹了口气,忽然想起那个为了苏慕离而舍生忘死的苏慕霖,知道这血浓于水的亲情实在令人难以割舍,不禁想起了自己还在川北的弟弟:“静姐,等你想通了,你若要大义灭亲,我定然向盟军述说一切;但若你想保住他性命,我也会尽力给他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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