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
郭秉雄闻言心里一跳,心道:好端端的,高骏峰为什么要给自己送夜宵,莫非------
轻轻一跃跳下地,郭秉雄点亮蜡烛,笑道:“朱儿,门没插,进来吧。”
站在门外的朱儿答应一声,推开门,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一扭一扭地走进屋。
见到郭秉雄,朱儿展颜一笑:“郭爷,食盒里有两碗冰糖燕窝,是老爷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和良子小姐炖的,趁热喝,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冰糖燕窝?
郭秉雄闻言不动声色,等朱儿离去后,打开食盒端出一碗冰糖燕窝放在鼻端闻了闻。除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他什么都没有闻到。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郭秉雄不死心,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插进碗里试了试,银针并没有变黑。
郭秉雄凝视着手里的银针,长长吁出一口气,心道:看来是自己猜错了。
“郭桑,你怀疑有人在冰糖燕窝里下了毒?”
良子拿起足套穿在脚上,一边下床,一边问。
郭秉雄微微一颌首:“良子,为了防备万一,这两碗冰糖燕窝咱们最好别吃。”
“为什么?”
良子不解地问:“你不是已经检验过了吗,里面没有下毒。”
郭秉雄收好银针:“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若是喜欢吃冰糖燕窝,以后我每天都可你炖给你吃。但今天,你最好忍一忍。
“对了,孔德笙离开的时间不短了,一直没有见他回转,我怀疑他有可能出事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连夜带着你逃离这里。”
“真的吗?”
良子听后兴奋地跳起来,扑进郭秉雄怀里:“郭桑,屋子外面有很多巡夜的岗哨,咱们真的可以逃出去吗?”
郭秉雄一边抚摸着良子柔软的腰肢,一边小声道:“硬闯当然不行。这样,你在屋子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良子用双手环住郭秉雄的脖子,撒娇道:“郭桑,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悄悄溜了吧。”
郭秉雄用力收紧双臂,正色道:“良子,我对天发誓:我郭秉雄今天若是丢下你不管不顾,让我天打五雷轰。”
良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媚眼如丝瞅着郭秉雄笑问:“今后呢,你会不会丢下我不管不顾?”
郭秉雄严肃道:“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不顾。”说罢,松开良子,端起两碗冰糖燕窝快步来到屋外。
站在屋檐下支棱着耳朵四下里侦听一番,确信院子里没有巡夜的岗哨,郭秉雄双足点地轻轻一纵窜上屋顶。
借着月光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郭秉雄直奔高骏峰居住的后院。
郭秉雄的轻功甚是了得,穿房跃脊如履平地。远远看去,他就像是一只大鸟,几个纵跃便来到后院。
前方两点钟方向有一间屋子亮着灯,一个身影在屋子里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魆地,那身影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吩咐道:“朱儿,去看看,郭秉雄和良子喝了那碗冰糖燕窝没有。”
高骏峰嘿嘿一笑:“你不懂,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囚犯,可在老爷我心里,他们是老爷我升官发财的贵人。等老爷我升了官发了财,就把你们几个小狐狸精都纳了。”
有猫腻。
听到高骏峰和朱儿的对话,郭秉雄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他手里这两碗冰糖燕窝里一定有猫腻。
依着他以往的行事手段,他会立刻找两个人检验一下手里这两碗冰糖燕窝里究竟有没有下毒。可自从和良子有了肌肤之亲,并确信良子愿意陪着他浪迹天涯后,他不想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郭秉雄把两碗冰糖燕窝倾倒在屋檐上,拿着两只空碗快速返回。
进了门也就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朱儿借口收拾碗筷,扭动着小蛮腰走进屋,查看郭秉雄和良子是否已经喝下了冰糖燕窝。
待见到桌子上放置的两个空碗,朱儿娇笑一声也不说话,拿起空碗放进食盒,而后拎起食盒转身就走。
郭秉雄算计着朱儿脚步的频率,估摸着朱儿走出偏院后,他咬着良子的耳朵嘱咐道:“良子,等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吃惊尖叫,明白不?”
良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郭桑放心,我保证不会坏了你的事。”
“很好。”
郭秉雄弯下腰将良子横抱在怀里,离开屋子来到院中,双足点地再次窜上屋顶,奔向后院。
蜷缩在高骏峰书房对面的屋顶等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见朱儿手里拎着食盒,一路小跑来到书房门外。
听到脚步声,高骏峰欣喜地问:“朱儿,怎么样,喝了吗?”
朱儿回道:“老爷,喝了,喝的一滴不剩。”
“太好了。”
书房内骤然响起一阵手掌相击的清脆响声:“朱儿,立刻去通知钱管家,让他赶紧带上护院武师到偏院,把郭秉雄和良子的脑袋割下来,老爷我有大用。”
朱儿闻言“啊”的一声惊叫,忐忑地问:“老爷,您,您要杀人?”
高骏峰打开房门,志得意满地挺了挺胸:“朱儿,别害怕,老爷我杀的是囚犯,不是好人。去吧,快去快回,老爷我又想念你胸前那两颗红灿灿的小樱桃了。”
听到这里,良子终于明白,为什么方才郭秉雄看上去那么的心烦意乱,敢情高骏峰早已打算用冰糖燕窝毒死她和郭秉雄。
须臾间,郭秉雄那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孔在良子的眼中变得越来越顺眼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良子迷恋的是郭秉雄带给她的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之感,那么此刻,她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一种安全之感。
什么是依靠,这才是依靠。女人这一辈子不就应该找一个值得依靠的依靠,踏踏实实的走完自己的人生旅程吗。
于是,良子望向郭秉雄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温柔,因为她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她自己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