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孟西华站起身拍了拍陆啸天的肩膀：“老三，走，咱俩现在就出去摸摸情况。”
“等一等。”
平冈抬手拦住孟西华：“孟兄弟，一个晚上有六个时辰，你想出去摸情况随时都可以，且等老夫把话说完你再去。”
孟西华笑问：“平冈先生，莫非你已经想到了什么绝妙的计划？”
平冈坐下来笑着答道：“孟兄弟，你们中国人有个通病，那就是好面子。倘若真的是皇甫霸准备过大寿，你觉得他会如何安排自己的寿诞？”
孟西华想了想说道：“皇甫霸是张家口的土皇帝，财大气粗，寿宴是一定会准备的，堂会也一定会举办。”
平冈笑道：“没错。唱堂会一定会请戏班，明天孟兄弟不妨安排人手去打听打听，是哪一家戏班接受了邀请，揽下了唱堂会的活。
“到时候孟兄弟完全可以混进戏班子，借着唱堂会的时机突然对皇甫霸下手。如此一来，皇甫霸的生日岂不是就变成了他的丧日。”
郭秉雄点头道：“此计甚好，皇甫霸纵然狡猾如狐，他也绝不会想到危险不是来自他的身后，而是来自他的面前。”
陆啸天用力拍手道：“这就叫有备杀无备，让皇甫霸的寿宴变成丧宴，红事变成白事。”
孟西华担心道：“这么做的话，会不会连累到戏班。”
郭秉雄接口道：“这个简单，老夫亲自炼制一些慢性毒药，逼着戏班班主喝下去。一旦官府追究起来，戏班班主有人证、有物证，官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顶多打一顿班子了事。”
孟西华听后点了点头：“好，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如果大家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咱们随时可以修改行动方案。”
众人计议已定，各自起身回房休息，孟西华和陆啸天则悄悄溜出客栈前往皇甫霸居住的宅院。
借着夜色，两人一路向西来到清水河边。
皇甫霸居住的宅院就坐落在清水河东岸，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五进院落。
平冈的推断果然没错，皇甫府门前张灯结彩，时不时有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从敞开的府门进进出出，也不知在忙碌什么。
孟西华抬手往北指了指：“走，到后院瞧瞧去。”
两人顺着宅院围墙来到后院，轻轻一纵攀上围墙，借着月色探查院子里的格局。
“大哥，你看一点钟方向，像不像一座刚搭建起来的戏台？”
“是很像，假如那真是一座戏台，我在成功得手后该怎么撤离？”
“这倒是个难题。戏台的后面是池塘，左边和右边距离围墙起码有十几丈，这么远的距离的确很难轻松撤离。”
孟西华盯着戏台后面的池塘瞅了一会儿，突然轻轻一捅陆啸天：“老三，你说皇甫霸把自己的府邸建在清水河畔，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陆啸天疑惑道：“大哥，你问这个这个做什么。”
孟西华答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平冈制定的计划还真的能够成功。走，咱们去河边看看。”
孟西华站在河堤上四下里望了望，抬手指着围墙笑道：“老三，瞅见没，皇甫府的后院跟河堤仅有一墙之隔，这说明什么。”
陆啸天闻言脑中灵光一闪：“大哥，你是怀疑皇甫府后院的池塘有水道跟清水河连通？”
孟西华点头道：“没错。皇甫府后院的池塘水域面积不小，皇甫霸把自己居住的宅院特意建造在清水河畔，极有可能就是想利用清水河的活水来盘活自己后院的池塘。”
陆啸天不解道：“怎么盘活？”
孟西华解释道：“非常简单，只需在清水河河堤的下面挖掘一个进水口，一个出水口就可以了。
“当汛期来临，清水河河面水位上涨时，同时打开进水口和出水口的闸门，河水就会自动灌进池塘中。
“等汛期一过，再把进水口和出水口的闸门同时关闭，即便清水河河面水位下降，也不会影响到池塘里的水位。如此一来，池塘里的水就变成了活水，而不是一潭死水。”
嘴里说着话，孟西华开始解扣子脱衣服，准备下水寻找水道的位置。
陆啸天阻止道：“大哥，我的水性比你好，还是我去吧。”
不多时，陆啸天脱掉外衣，跳进河里慢慢潜入河底。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哗”的一声响，陆啸天从水里探出头。
孟西华急忙问：“老三，什么情况？”
陆啸天欣喜道：“大哥，你猜对了，水下果然有猫腻。不过------”
孟西华追问道：“不过什么？”
陆啸天一边踩着水，一边解释道：“你方才说想要盘活池塘里面的水，必须修建一个入水口，一个出水口。可经过我探查，我发现水底下的水道口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三个？”
孟西华疑惑道：“怎么会这样？等着，我陪你再下去探查一番。”
嘴里说着话，孟西华动作麻利地脱掉上衣和裤子，跳进河水。
深吸一口气潜入河水，两人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快速下潜到河底。
果然，三个一米见方的水道口出现在眼前。
三个水道口呈品字状，两个在下，一个在上。
孟西华指了指位于最上方的水道口，身体轻柔地扭了扭，如一条水蛇般率先游了进去。
水道并不长，但弯道却很多。两人七拐八拐游到水道尽头，却见眼前出现一段向上曲折盘旋的石阶。在石阶的尽头有一扇石门，石门紧闭着，不知通向何方。
攀上石阶，陆啸天小声道：“大哥，你说石门的后面会不会是皇甫霸金屋藏娇的所在。”
孟西华沉声道：“应该不是。皇甫霸老奸巨猾，这条水道很有可能是他在修建宅院时，提前预留的逃生通道。走，上去瞧瞧。”
两人沿着石阶来到石门旁，孟西华伸出手用力推了推石门，“嘎吱”一声响，石门被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