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甚至还可以听到觥筹交错的声音,热热闹闹倒是真如喜宴一般。
但是眼下却是静悄悄的,到处都是绯红一片,就连那拉着红绸站在堂中的一双男女也是面色红润。
等等一双男女
叶朝漓揉揉眼睛再看去,哪里有什么人,根本没有人啊
“顾九卿,你有没有看到人”叶朝漓伸手往后一拉,却是拉了个空。
心中咯噔一下,叶朝漓霍然转身,身后空荡荡的,顾九卿转眼没了人影。
“阿漓”,前面传来一声呼唤,叶朝漓一掌成刀,下意识地往前一砍。
顾九卿大惊,手中动作也不慢,右手一剪,握着叶朝漓的手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阿漓,你”,然而不等顾九卿说完话,叶朝漓另一只手握着寒冰剑迎面而上。
叶朝漓的眼中哪里是顾九卿,她的双眼发红,眼中倒映的明明就是方才在堂中与新娘拜堂成亲的新郎官
凉意迎面扑来,肃杀的剑意贴着耳畔划过,一缕鸦青色的头发飘落到地上,顾九卿身影一矮,另一只手闪电般出手去夺叶朝漓左手的寒冰剑。
被握住手腕,叶朝漓的呼吸更是急促几分,眼中的厉色一闪,寒冰剑往下一回,就要往自己的手腕划去。
“阿漓”顾九卿下意识用手去挡,剧痛入心间,但顾不得这许多。
而说时迟,那时快,顾九卿另一只手迅速放开叶朝漓的手,手中长剑“叮”的一声击落叶朝漓手中的寒冰剑。
手腕同时一麻,寒玉剑也落到地上。
“阿漓”顾九卿大喝一声,还不待有更多的动作,叶朝漓便擒住了顾九卿的脖颈。
“阿阿漓”,对上叶朝漓猩红的眸子,顾九卿艰难地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来,“放手放放手”
叶朝漓恍若未闻,好不容易抓住了“新郎官”的命门,她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中,至于那些在耳边不厌其烦响起的呼唤声,她便自动过滤掉了。
手中的劲儿越来越大,叶朝漓似乎能听到骨骼即将碎裂的声音。然而就在此时,地上相叠着的两柄长剑突然“呜呜呜”地悲鸣起来。
头一次,寒冰剑不受叶朝漓的控制,带着顾九卿那柄长剑,“咻”的一声往上飞来。
叶朝漓一惊,手往后一甩,手中的“新郎官”瞬间无力地落到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叶朝漓大惊失色,看着自己的寒冰剑低低地哀鸣一声,却是保护着自己方才想要杀死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待叶朝漓发出指令,寒冰剑与顾九卿的寒玉剑突然软着缠在一起,一阵柔和的剑光散出,叶朝漓下意识抬手去挡,清凉如薄荷一般的气息传入脑中,叶朝漓精神一震。
再往地上看去,捂着脖子咳嗽的不是顾九卿吗
“顾九卿,你还好吗”,叶朝漓扑过去,感到一阵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顾九卿竟然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了
顾九卿轻轻一笑,就着叶朝漓的手站了起来。
“我刚才是怎么了”
叶朝漓现在还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滴溜溜绕在自己和顾九卿身边的两柄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怪你,这里本就是那魑魅的老巢,阿漓你本就属阴,难免会受到影响。还好有这寒玉剑和寒冰剑的护持。”
“寒玉剑”,叶朝漓这才发现,顾九卿的剑与自己的剑竟是如出一辙的。
“是啊,本来想等着你自己发现的”
顾九卿摇摇头,“这个我们之后再说吧。”
他的目光投到前方。
叶朝漓随着顾九卿的目光看去,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站在大厅门口,眼中全然是怨毒之色。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该死”
生得倒是一副好颜色,但是那毒辣的眼神、嗜血的动作,倒真是生生破坏了这一颜色
这魑魅出手极快,招招直逼命门。
两人伸手一握,寒玉剑和寒冰剑轻鸣一声,齐刷刷地往前而去。
然而那魑魅根本不管在身上留下的剑痕,直愣愣地往他们冲来。
“天惹,我忘了这魑魅不怕痛,不怕死的啊”
手势一变,彼岸花从地下长出,缠住魑魅的双足往后一拉,魑魅一个踉跄扑在地上。
还未松口气,便见魑魅长长的指甲往脚下一划,以往无往不利的彼岸花藤就像是脆弱的豆腐一般,几下就被切开了。
眼见那血红色的长指甲带着腥气迎面扑来,叶朝漓心中哀叹一声,双臂交叠挡在脸前。
心中哀叹一声:我这无瑕的肌肤啊,就要留下疤痕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腰上被柔软的狐尾一卷,身前挡了一个身影。
只听得闷哼一声,顾九卿携裹着叶朝漓在地上翻滚几圈,堪堪避过了魑魅的攻击。
反手抱住顾九卿,叶朝漓只觉得掌心暖暖的,拿起来一看,竟然全是血
“顾九卿”叶朝漓心中一跳。
“没事儿。”
顾九卿弯了弯唇角,扯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来。
然而身后的魑魅如影随形,根本不给叶朝漓喘息的机会。叶朝漓心中着急,手中匕首反握,正欲取自己的心头血时,魑魅的身上突然传来几声“噗噗噗”的血肉破碎的声音。
“咚”的一声,魑魅跪倒在叶朝漓的面前。院墙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叶朝漓没能捕捉到帮手的面容,只得抱住顾九卿迅速后退。
寒冰剑和寒玉剑绕成光幕,将魑魅困在其中。
“阿漓提取秋分令”
“怎么怎么提取”
这模样,很显然秋分令已经被这魑魅控制住了,说不得与这魑魅已经是命运相依了。
“啊啊啊”
光幕中传来一声声怒吼,“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在一起,凭什么,凭什么用我做垫脚石娘,我好疼,我好疼”
声声嘶吼如泣血,叶朝漓与顾九卿对视一眼,眼中已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