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为你而娇 >第二十二章
    马车突然停下,外边更黑了,红涟下车,向欣回过神,不解地掀开帘子。

    “来,下来吧。”

    荒郊野外,这是?

    “来,心脚下,我牵着你,不怕。”

    下车后走了几步,才发觉四周荒草丛生,却林林立立地列着一排排石碑。

    “啊——!”

    少年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后,尖叫起来,红涟一把抱住他“欣儿乖,不怕,这儿不可怕,你看,那还有好多人呢,看那,还有守卫看着。”

    哆哆嗦嗦地探头出来,果然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碑前放下酒盏和瓜果干粮,一脸木然的守卫打着哈欠。

    “你带我来墓地做什么?”

    “带你来见见她,叫她以后不再困扰你了。”

    红涟环着他一点一点走,来到一个墓碑前,油灯前探,少年看清墓碑上的名字。

    “这?你把她?”

    “白天人多眼杂,不便带你公开露面,夜里黑看不清,让你见一见她,你给她敬杯酒说说话,烧些纸钱,也不枉她千里迢迢追着你来,一往情深。”

    向欣哽咽,胸口到鼻腔酸得忍不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怎么,找,找到。”

    “后来我想通了,你们之间终究无事发生,她一个无辜女子,客死他乡,你是我的人,因你就是因我,后事当然得我来料理,我找人订了棺材,埋了她的尸首,下葬,虽草率简陋,好歹有安身之地,阴界收了,转世投胎去吧,不能让人成孤魂野鬼啊。”

    向欣愣愣地抬头看着女人的侧面,听她说话,他满脸都是湿润的,一直以来的锥心之痛缓解了,他最对不起李姐的就是连安葬的地方都无力谋求,任她魂魄无处可去。

    “谢谢。”

    少年泣不成声,红涟不扶他他就站不起来,在墓前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劲道歉,为她烧纸。

    “欣儿,今晚过后,你不要一个人偷偷前来这里看望,实在难安,就告诉我我带你来,我知你与她是清白的,但旁人不知,晚上男子独自出门不安全,白天又引人耳目,你不要做傻事。”

    少年跪坐着,闻言跪直,急道“我发誓,再不会做出令将军无光的事情,向欣虽然出身乡野,但懂理,将军心胸宽厚,如此待我已经宽宏大量,向欣万不该奢求其他多余恩赐。”

    “别跪,当心你的腿,好不容易离了拐棍。”

    搀他起来,擦擦少年眼角的泪痕,浓密卷翘的睫毛粘黏在一起,大眼睛水灵灵的,有点红,可这一次,向欣看她的眼神里有了光。

    回去的路上,红涟看着欲言又止的向欣,道。

    “不急,等你断了她的念想,我与你重新来过。”

    回到府中,尘铭望眼欲穿“主子您可回来了,这么黑的天,我们生怕您出意外。”

    红涟箭步上去敲他们的头“大胆奴才,你们是不相信我吗?”

    她把明华阁正君交还回来,也有点倦了“欣儿好好休息,过几天我还带你出去玩儿。”

    说罢转身,身后少年“你”。

    “嗯?何事?”

    “将军,您……不留下吗?”

    声音越来越,说完这句话,向欣垂头往里屋去了,尘铭张大嘴两个主子来回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君刚才说什么?”

    红涟也以为自己听岔了,刚才那家伙说的是晚安吧?晚安才对吧?

    她还是留下了,为印证向欣的话,还有尘铭拉着她生怕她往外走。

    “将军就留下陪陪我们主子吧。”

    “其实正君独个睡的时候压根睡不好,夜里总醒,做噩梦,将军一留宿就好了。”

    结合陆文清这段时间被她磋磨炸了,风度都快扔掉不要了,见了面就让她滚,所以红涟暂时剔除禽兽的思想,留了下来。

    虽留下了,下一步具体怎么做还真不知道,欣儿这是接受她了吗?慢热的少年不会是出于感激才妥协的吧?为了实验向欣的心意,红涟故作矜持,宽衣解带都客气地拒绝少年服务。

    “你别动,腿没好歇着吧,累了一天早点睡。”

    少年脸红得像虾子似的,站在一边抿着嘴,几次欲开口都觉得不好意思,红涟一看他他便面皮更红一层,过不了心里这关,脑子里回想他娘骂他爹狐媚的话,认为太殷勤是十分不守夫道的行为,所以克服不了心灵难关,无法如郑乔意之流大方,豁的出去贴上来,要他主动比登天还难,陆公子开心的时候还娇羞一下,赶人下去然后牵着妻主的手靠过去腻一腻,每次这样红涟都大悦,轮到自己才发现哄妻主着实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唉”,女人叹了一声,脱外衫的动作停了,走过来摸摸他的头“欣儿,别勉强。”

    勉强?我没有勉强啊?少年心急如焚,抬头睁着水荔枝一样的眼睛,配着羞涩到滴血的唇,可怜可爱。

    “没关系,不想成为我的人,我不逼你,我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你若不愿意,你我相敬如宾,我不碰你,在府里养你终老便是。”

    向欣瓷器娃娃似的怔了怔,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现在怎么办?该说点什么?可该说什么呢?

    “好了,天晚了,你睡吧,我去景鸾阁睡,你看你吓的样子,别怕了。”

    语罢顺了顺少年的头发,转身往外走。

    “将军!”

    向欣不知自己是怎么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举动的,眼看女人快走到门边推门,消失于他的面前,腿上的偶尔钝痛不顾了,飞速跑到女人即将离开的地方,从后边紧紧地抱住她。

    他此生第一次把整个身心完全托付给他从不信任的女人,她的身体很炽热,带着习武者炭火般的热血,后背稳得让他觉得躺一辈子都不会塌,向欣自知自己抗拒着红涟的魅力,不多看她的流光溢彩的眼神和容颜。

    红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带着胜券在握的洋洋得意“欣儿,抱了我呢,就要死心塌地同妻主大人好好过日子了,你可愿意?”

    “我……”

    “我要听你说,清晰地,大胆地告诉我。”

    “我愿意。”

    他的声音有些抖,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下一秒少年感到天旋地转,身体瞬间腾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红涟凌空抱起来捧在了怀里。

    “下次再不顾腿上赤脚踩地上,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我就要罚你了。”

    向欣没吭声,还沉浸在化身“妖精”的挣扎纠结中,慢慢他伸出双臂,软软地搭上了红涟的脖子,环住她,头靠在她心口的位置,细声细气地“嗯”。

    红涟笑着捏他的鼻尖,少年的鼻子凉凉的“嗯什么嗯?罚你你还嗯。”

    抱着他就像把新郎抱下花轿,将军的臂弯可比花轿稳当,向欣闭上眼睛享受了几秒钟从门口被抱到床里的尊贵待遇,刚被放到床上就爬起来,亲自给红涟换衣服,拿帕子洗脸。

    “别忙,我不知你这家伙是真做好准备还是蒙我?欣儿,你留我宿在你屋会发生什么事,你了解吗?”

    少年手上一滞,又不作声了,红涟抬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结果他头抬起来了,眼神不是朝左就是朝右。

    “装傻是吧?欺骗妻主是要传家法的。”

    少年缩了缩脖子,以往的生活父母动不动拿家法制裁他,正因太清楚其中滋味,反而比没挨过的人更紧张这种威胁,能不挨还是不挨的好。

    “我没骗你。”

    他闭着眼睛承诺道“将军,我不骗人。”

    红涟对身后的姑姑使了个眼色,姑姑得令,拍拍手招来几个得力属下,懂事的仆人收拾床铺的时候在床单上多铺了几层单子,几个过来人喜气地带向欣下去梳洗,凑在他耳边叮嘱着什么。

    木桶里滴了精油,露水和新鲜花瓣,热水白气腾腾,向欣长长呼出一口气,伸脚,在搀扶下缓慢坐在里边,除了尘铭,其他照顾他洗澡的人换了几波,都想凑近仔细看一看这个珍珠砌成的少年,向欣坐在白雾缭绕的蒸汽中,莹润弹性得羊脂膏一般,出浴后仆人们为他擦拭水滴,涂抹保养皮肤的滋养品,平日不干活只陪同主人唠嗑解闷的高等仆一伸手,自惭形秽,生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痛了正君,这位肤如乳白色凝露的少年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摆弄,抬手伸腿方便他们照料。

    “啧啧啧,这哪是真人呐,活活一块冻成的奶酪嘛。”

    “正君用过的洗澡水真香,洗完跟清水似的,姑爹,你赏我一回,让我分剩水接着洗脸呗。”

    “呸呸呸,没出息的样,好歹是将军府一等奴才,传出去笑话,赶紧倒了去,你洗也洗不成正君那花儿似的模样。”

    红涟重回床榻见向欣端坐在床上后也愣了会儿神,少年披着头发,丝丝缕缕毫无杂乱,穿了一身杏白色的宽松浴衣,腰带部位松松垮着,露着精致的脖子和一点点肩,洗过澡身体暖和,面上朦了一层粉妆光晕似的,显出了百分的娇贵,艳色和纯真糅杂在一起,撩拨得人头脑发热。

    没能同欣儿好好洞房花烛,细细记住他红妆的样子,想来是两人之间的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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