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异世人生:精灵弓手 >第四三九章 杜尔西内娅的善心
    矮人王国,瑟堡西侧郊区。

    飞艇起落站近旁的这间大厅里,寥寥几个等待登艇的矮人安静地看着那两扇被撞开的玻璃门,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在怔愣,一时间,只能听到那两扇玻璃门的门轴吱嘎吱嘎地转动。

    大厅正中的岩浆池微微翻滚,“啵”的一声,炸开了一小朵橘红色的水花,也炸响了一连串擂鼓般的笑声。

    阿尔伯特从沙发上滑下,捂着肚子,一边哎呦哎呦地叫疼,一边眼泪不止地狂笑,拍得皮制沙发啪啪作响。

    他现在十分遗憾自己的等级过低,不能追上去看看年年会是个什么表情。

    “很好笑?”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阿尔伯特想点头,又想摇头,擦擦眼泪抬眼一看,灵活地翻到了沙发背后,可怜兮兮地回道:

    “不是,那什么,我肚子疼。”

    祁有枫现在的脸色,已经快跟年年的肤色相差无几了,他还不想体验一把死亡的感觉。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有些窝囊,阿尔伯特又补了一句:

    “其实换个角度理解的话,刚才那见义勇为的妹子也没说错话吧?”

    他祁有枫的年纪难道不是比年年大了很多?年年在遇到他之前,在男女/情/爱方面难道不是白纸一张?年年现在难道不是个只余意识存在的数据“假人”?

    祁有枫迈出的脚步猛地一停,以至于他的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前倾。

    他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目光深邃又凛冽:“你在侮辱谁?”

    阿尔伯特脸色一白,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张张嘴,半晌后低着头小声道:

    “抱歉。”

    如果说祁有枫是在对着一个“假人”自嗨,那不管是祁有枫的执着,还是年年的坚持,甚至是年年这个人的喜怒哀乐,就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臆想,一个荒谬的幻象。

    若是这么说的话,西米尔也是个“假人”,他的献身与牺牲,阿尔伯特这些年的探索和那些失败的试验品,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走了。”

    祁有枫不再多言,扫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崔斯坦,向大厅外疾步走去。

    五步之后,他却转回了身,捏着刚刚飞进他手里的消息,在崔斯坦和阿尔伯特的注视下,对那个躺在地上渐渐醒转的工作人员点点头:

    “三张头等舱。”

    ......

    “你刚刚在做什么?”

    跑出售票大厅,矮人骑士由着坐骑的性子在街道上奔驰了一会儿,随便转过几个街角,被一群咩咩乱叫的黑色岩羊挡住了去路,这才减缓速度,任由洁白的坐骑跳舞一样轻轻巧巧地穿过了羊群。

    “发个信息给我男朋友,免得他着急。”年年如实答道。

    她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位热心的小姐姐解释,还是先给祁有枫报个平安,让他们先乘飞艇出发,他们在瑟堡主城区汇合。

    “男朋友?发消息?”

    坐在年年身后的女骑士拽了拽缰绳,坐骑在原地转了个转,扭着脖子好奇地回头张望。

    “你......也是玩家?!”

    女骑士把年年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尖耳,应该是精灵,但这肤色,没见过,瞳色和发色也没见过,这是什么品种?

    “是的,如假包换的精灵族玩家,”年年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Cybele,你可以叫我Cy,要加个好友吗?”

    “你、你好,我是Dulcinea(杜尔西内娅)。”女骑士条件反射一般握住手摇了摇,自我介绍道。

    忽然,她用力一拉年年的手臂,好奇又激动地道:

    “你这难道是什么隐藏血脉?怎么搞出来的?这肤色是染的吗?”

    “可能不是。系统搞出来的。不是染的。”年年依次答道。

    “哎哎,具体怎么回事?快说说快说说!”女骑士不甘心地追问道,轻轻拍拍坐骑的背,让它继续走。

    “这是独角兽吧?我还以为独角兽早就灭绝了呢。”

    年年也顺手摸了摸这坐骑的后颈,洁白的毛发像丝绸一样顺滑。

    “这算是独角兽的亚种,是独角兽与麋鹿结合的后代,确实比较少见。”

    说起这个话题,杜尔西内娅顿时眉飞眼笑。

    “你在翡瑟斯森林里也没见过吧?这可是圣堂教会精心培育出来的,特别特别稀有的那么几只幼崽。”

    “那这一定很贵吧?”

    年年砸咂舌,又摸了摸独角兽的毛,这触感更像丝绸了,都是一样的名贵。

    “那肯定了,我玩游戏这么多年的积蓄都花出去了,又给圣堂打了几次工,这才换来了小雪花。”女骑士半是抱怨半是炫耀地笑道。

    “你也真是舍得,若是我的话,”年年看看渐渐脏乱泥泞的道路,“我宁愿驮着它走路。”

    穿过羊群,又经过了路旁两侧各种牲畜的大小围栏,街道的风景逐渐变得原始起来。

    大块大块连皮带骨的牲畜肉被挂在门边的铁钩上,热气腾腾的一团团内脏堆在街角,清洗肠衣的矮人们忙碌着,把一盆盆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泼在被脏物堵住的下水道旁。

    不过这么短短十几米的道路,弥漫的浓烈的血腥气和腐臭味就呛得年年头晕眼花,紧紧捂着鼻子。

    “这里是比较脏乱,瑟堡的这个区域是负责供应城内酒水、肉食和皮革的,都是些味道难闻的行业。”

    杜尔西内娅很理解年年的感受,催促小雪花快走。这圣堂特产的漂亮坐骑也确实有些神通,明明是踏着被污血浸透的泥土,如雪的四蹄却不染一点颜色。

    再转过一个路口,愈加刺鼻的味道像是从身体的每一个孔洞里钻进大脑,又从口腔和鼻腔里溢出,让年年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辛辣酸腐的。

    这是一条鞣制皮革的专业街道,各式各样的铁架上绷着大大小小的兽皮,石灰水、烂皮烂毛和腐烂脂肪的味道混在一起,仿佛是炸了一个装满呕吐物的粪池。

    路边的木架上还放着刚刚从石灰水里捞出的毛皮,蒙住口鼻的矮人正用刮刀仔细地刮下一坨坨黄绿色的毛发,露出底下洁白的皮子。

    这里的味道让杜尔西内娅也难以忍受了,脚蹬轻轻地踢了踢小雪花的腹部。

    似鹿似马的独角兽一跃而起,溅起了无数脏污的水珠,那些被波及的矮人们却也只是麻木地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呼,过了那道铁围栏就到下一个区了,就好了。”杜尔西内娅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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