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不由回过头看看身后越来越模糊的云杭城。根据随车士兵所言，云杭的城防工事建筑于城外四十里处，最大可能的利用了地形优势，易守难攻。城防军大部分在那里驻扎和与敌主力作战。云杭的军民都管那里叫“镇鬼关”——取镇压日本鬼子的侵略之意。云杭守土至今，这道牢固的关隘功不可没。
离城越远，白苏便看到沿路每隔一段距离便设置着一道关卡，立着军事重地的标牌，审查极为严苛。白苏和小青拿出明轩早已为她们准备好的军官证，一个荷枪实弹的卫兵仔细的检查后，才挥挥手表示放行。
随着车辆的深入，白苏和小青已经随处可以看到各种军事设施和调动往来的部队。空气中也逐渐多出了属于前线的萧杀之气。
车辆很快到达一处钢铁大门前，想来就是云杭城防军的前线指挥部了。司机跟卫兵解释了白苏二人的身份。卫兵检查过证件，转身进入岗亭，似乎与什么人通过了电话后，才出来一边示意其他卫兵打开大门，一边恭敬对白苏和小青道:“明司令刚才吩咐了，请二位秘书直接前往靶场——他会在那里等二位。”
二人点点头，司机便直接开车前往城防军专门训练的靶场。白苏很快便看到明轩的身影。他一身戎装，身形挺直，双手背于身后。军帽下英俊的侧脸棱角分明，幽深的目光正凝望着远方的连绵青山。
她唤一声“阿轩。”又觉此时不妥，便改称道:“司令，我们来了。”
明轩闻声回头，只觉眼前顿时大亮。白苏本就容色绝丽，明艳娇媚。戎装加身的她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英气。一双灵秀的眉眼暗韵神采，盈盈浅笑间，已是绝代之风华。
他微笑看她:“这身军装很适合你——别拘束，你若喜欢，还是叫我阿轩吧。”
白苏轻笑摇头:“你是一军主将，自当有一番威仪。我们姐妹初来乍到，可不能让你的下属误以为你有任人唯亲之嫌。”
明轩只觉心头一暖，一阵喜悦悄然荡漾心间。他温和的回答:“好，你这般为我着想，依你便是。”
他转头吩咐士兵几句，趁着士兵离开的间隙，明轩对白苏二人道:“战乱之时，你们在我身边，枪还是要会用的，必要时也好防身自保。”他把声音压低一些:“怀璧其罪——而今这世道人心，小白，小青，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建议你们使用法术。”
白苏小青皆是聪颖之人，自然清楚明轩所言何意。皆点头认可。
很快，士兵捧着一个木匣子而来。明轩打开木匣子，白苏小青只见铺在其中的水蓝色鹅绒上，两把精致漂亮的手枪和十四枚黄澄澄的手枪子弹正整齐的摆放着。
明轩拿起其中一把，把玩一下道:“勃朗宁，比利时产，765毫米口径，容弹量7发——几年前我得到了一对新枪，这把枪后坐力小，外观和性能也都不错，正好适合你们姐妹使用。”一边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如蝴蝶翩飞，转眼间，一把手枪就成了数个零件。他一一给白苏二人指出哪个是扳机，弹匣，哪个是保险，撞针，等等。一边讲解，一边把枪又再次安装好。然后分别给两把手枪压好子弹，关上保险。递给了白苏和小青。
话音刚落，明轩握枪的手猛然抬起，眼神也瞬间变得凌厉。
“砰——砰——”
两声炸响骤然响起，白苏目力绝佳，清晰的看到五十多米外的枪靶上，两个弹孔整齐的排在红心处。
“两发全中，二十环!”
自有卫兵报靶，明轩微微点头，道:“靶子放到二十米!”他回过头对白苏道:“小白，你和小青都是文职，在我身边工作，没必要练成这样。能做到这个距离，防身足矣。”
白苏抿唇一笑，点点头。
“那么……”明轩收起配枪，“二位，谁先来试一试”
小青早已迫不及待:“我来!”
她学着明轩的样子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手臂伸出，不假思索便扣动了扳机。
伴着巨大的枪响，一股反力猛然袭来。小青未察，手臂随着枪猛然上抬，身子也不由往后退去。
明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挡在小青身后，一手握住了她高抬的右臂。
“小青!”白苏急忙握住小青的手，“你怎么样？”
“姐姐，我没事。”她站稳身子，气鼓鼓的看着手里的枪。刚才的大意让她颇为羞恼，“哼!这玩意儿一点儿都没有法力好用嘛!”
明轩温和的道:“出枪很果决，动作也很利索，只是小细节没有控制好而已。新人新枪，总是要磨合的——我们有句老话，“好枪手是拿子弹喂出来的”。小青，你做的很好了。多加练习，一定可以的。”
小青脸红了红，没有吭声，又拿起枪，再次练习起来。
明轩又看向白苏，“小白，你也试试看，如何？”
白苏点点头，心中仔细回想过一遍明轩的指导，缓缓举起手中的枪。
明轩站在她身后，伸出手稳稳扶住了白苏如玉的皓腕:“目光，准星，目标要放在一条线上，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感受最佳的时机，然后开枪。”
他平稳的呼吸拂过白苏的肌肤，清朗的声音就在她耳边。白苏的心一下子跳的加快了许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沉静下来，稳稳的扣动了扳机。
枪响，士兵报靶:“六环!”
“阿轩!我打中了!”
白苏孩子般欣喜的回过头，正与明轩漆黑如墨的眼眸相对。他的眼神纯净而深邃，倒映着自己的容颜。
他笑了，“小白，恭喜你。”
她羞喜的转过身。
“是你教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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