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心里有数,陈登既然能得三千人来此,必然是有所图的,而且只怕已经臣服了吕氏。
此时而来,怕是要借势,反倒要借张飞来退孙策之兵,而现在来是什么意思守广陵,为谁而守还用说么
“张将军不要上当”孙乾追了几步,急的心里发跳,但哪里还有张飞的身影,张飞早持了矛带着精兵出城去寻陈登说话算帐去了。
张飞一路尘土飞扬而来,骑在马上,手持长矛便要来杀陈登,陈登却半点不避,只是对他一拜,道:“许久不见,张将军可还好登甚念及刘使君和张将军,原以为必是死后相见,不料今还有能再见之时”一时大泣。
张飞的矛生生的顿住,怒气不消,冷笑骂道:“少故做姿态耳且问你,你来是意欲夺广陵耶汝之心,可已服吕布父女耶”
陈登只是泣道:“刘使君天下贤人,登之心,张将军不知吗”
张飞噎了一下,试想了想,也是哦,刘备在他心里是完美的兄长,既然过去心服,那么也未必就真的变了节,这陈元龙,到底还算有几分可信的,张飞到底也放了些戒备,道:“那你后面这些兵士又是如何说”
“领命前来助广陵退敌耳”陈登道。
张飞大怒道:“领谁之命好啊,还敢诈我,若非已服吕氏父女,如何能领兵”
“翼德休怒,”陈登道:“有兵而无将,将军看不出来吗”
张飞盯了盯,发现的确没有一个主将,只有几个偏将副将,而且一看,就是不怎么上过战场,没有多少军功的人。一时更疑惑不定。
“此地不可多言,”陈登道:“待进城中,再与翼德细细言之”
张飞想了想,怒气消了些,道:“也好,先进城吧。若不然怕是那周泰和凌统又来了这两个烦人精,天天来叫战”
张飞气的又要怒骂不止。天知道他这性格有时候真的是被激的要骂回去,然而,为了广陵不失,他只能忍着。
偏有时候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提及当初输与吕娴之事,说他堂堂大汉,不及妇人,啥话骂不出来
张飞有时气的狠了,只能一酒解怒。不听作罢
偏孙乾也是个没用的,对这二人叫骂,没半点计谋献上来用,只让他守着城休战,切莫失城。
有时候张飞真的想出城大杀四方,可孙乾就会提及当初失徐州一事,弄的他十分被动,这个旧帐一提及,张飞就会蔫了,蔫哒哒的忍的好不苦也
偏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同样的错再犯一次,他就万死不能辞其咎了。
因此忍的累死,但也没办法,谁叫现在二哥也不在城中呢。
哪怕再苦再闷,也只能继守不出。
陈登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张飞犯蠢的时候,是真的连吕布也不如。吕布再不济,他要在城中,城万不可能被人夺去了。可是这张飞当初守着徐州城,一喝酒,就丢了城。原以为现在会好很多,可看着,虽然压制了脾气,可本性难移,他不过是生生忍着罢了。人的习性和脾气其实是很难改的,张飞还是那个张飞,哪怕再克制,也依旧早晚要败在这个破脾气上
此人的性情,其实比起吕布,更好利用。
进了城,张飞大喇喇的坐了下来,将矛放在身侧,铜铃大的眼睛瞪着陈登,道:“你有什么话说”
陈登道:“登困在徐州城久矣,甚为想念刘使君和关将军,以及张将军,如今总算是见着了。”
张飞哼了一声,似乎也忆及当初在徐州时的旧事,不过到底是被他说的又心软又难受了起来。
“将军当初若不丢徐州,登何至于此如今事贼,何其屈辱,”陈登掩面道:“当初陶州牧将牧州之位让贤于刘使君,也曾叮嘱过登,定要好好事刘使君,哪知道,会出这般的意外”
张飞心中一闷,不说话了,端了酒就往口中一闷,堵的心里难受。旧事重提,难免心中难受,便哼道:“事已至此,还说这些作甚先前哥哥叫你来,你又不来,现在事贼,你还委屈上了”
“登家眷皆在徐州,若来之,父亲与家眷怎么办”陈登道。
张飞冷笑道:“大丈夫行事,何惜区区家眷”
是哦你们这些人败走的时候,都不咋管家眷呢。
陈登掩面道:“登是无用之人,终究舍不下老父亲。”
这么一说,张飞的怒也消了不少,道:“你不是不愿意事吕贼的吗,怎么现在愿意领兵来此了”
“那吕娴用计设计了我父亲,如今我父为副相,被绑在徐州城了,想必翼德也有所听闻。”陈登道。
“那小女子诈计最多”张飞磨牙道。
“不仅如此,也是百般折磨登,之前还将登关在书楼,打算困一辈子不放出来了,可是,登惦记刘使君,如今却是天赐良机,刘使君万万不可错过啊,翼德不去助刘使君全力拿下荆州,还在此广陵做甚”陈登道:“广陵区区小地也,何必可惜。可是荆州,怎么能错过当初已错失徐州,还能错过荆州矣”
张飞一听,有点疑心他,却又知道这的确是好时机,一时间焦躁的起了身,在帐中来回走动。
不错,当初丢了徐州,若是能得荆州,倒也是弥补。张飞一直因为以前的事很愧疚,此时恨不得去帮刘备夺下荆州的。
但他扫了一眼陈登,道:“怎么你是来助吕拿下广陵的”
他哼笑一声,道:“我不上你的当”
陈登道:“将军不信吾心,登不怪也登原是无信无义之人,不可取信于将军,也并不意外。只是有一言,将军愿听便听之,若不听,也罢了。”
张飞道:“有话要说便说,何必唧唧歪歪个没完你们这些士人最是麻烦,有话要说,拐十八个弯,累不累”
陈登一口老血哽住了,到底忍了忍,道:“吾闻荆州刘表一向仁爱德厚,与陶州牧在时一般,最是慈仁之人。如今荆州虽危,然刘使君不惜一切而去救,刘使君亦是厚德之人,刘景升焉能不欣赏,而他年事已高,刘使君最为厚德,刘景升见荆州事危,必然不顾一切也要将荆州事务托与刘使君。若以州牧之位相让于贤者,刘使君必能受之。然而,内忧外患,若是翼德不在,又如何能帮着刘使君抵御孙策外敌,又能力压荆州内乱光关将军一人,又如何能一人二用若是因此而错过良机,若是被蔡氏所图,届时翼德悔不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