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花瓶女配开挂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悦来
    夜幕降临,天边黑云压境。

    “明日必要下雪了。”

    金刀门大护法丁怀,陪着沈侯坐在山前,两人对弈,黑色与白色棋子纠缠,远看到还很像一回事,可真有棋道大家看见,怕是要哭笑不得了。

    沈侯出身贫寒,虽有奇遇,后刻苦习文修武,但他能有这一身武功,自是要耗费巨大的心力,能读书识字也是为了习武,下棋这种文人雅士喜欢的游戏,他着实不在行。

    丁怀到是富家公子,可惜年幼不懂事,是个纨绔子弟,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更不要说下棋。

    两个人都是彻头彻尾的臭棋篓子,到也好,谁也不必嫌弃谁。

    “真是江湖代有人才出,光是这次武林大会上露面的高手,就有不少是我们记录中没有的,更不要说没有露面的安歇。”

    沈侯爷一笑,眉眼间带出些许兴味。

    “哪个大门派不暗藏些底牌?不过,到也无妨。”

    他们金刀门,势力辐射大江南北,他虽还远不能同武林先辈中那几位真正的,江湖公认的武林盟主比,但江湖各门派,少有不给金刀门面子的。

    “说起来,江湖上新崛起的世家,玉山林庄的弟子们,到是很有趣。”

    丁怀闻言摇头:“是,我看着都觉得有点吓人,可这么不惜命的孩子,能活多久?”

    沈侯目光落在远方,眉头轻蹙,似有欣赏,也似有些不赞同:“全门派弟子皆当做死士一般培养,或许能对旁人起到震慑,一般无人会去招惹,可终究并非正途,难成大器。”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武功天下无敌,同样苟了很多年才崭露头角,虽然不说有多怕死,但有一句话,却是永记心中。

    无论生前拥有多少,死后一切成空。

    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生命更重要。

    沈侯也就是略微感叹两句,便又沉浸在下棋的快乐中。

    金刀门总堂建在北海,分堂却是遍及全国各大州郡,京城也有其势力,而林庄只是小小玉山县境内的小势力,他又怎会放在心上。

    要说海州,能让沈侯爷提一句的,也当是海州田家。

    田家为昔年名将田单后嗣,田家枪法享誉江湖多年,子孙繁茂,传人也多,在海州,田家才为武林世家第一。

    玉山县

    “再向前绕过翠竹林,便能看到玉女峰了,玉女峰是我们玉山最美的一座山峰,穿行其间,云雾缭绕,仿佛置身灵台仙境,让人流连忘返。”

    田曼云坐独木舟中,遥望小小县城,神色惊疑不定,身姿婀娜的采莲女一边撑舟,一边操着一口略带乡音的官话,笑盈盈跟他推销。

    从玉县的美景,到美味佳肴,再到各类游乐场所,并特产聚集的结巷,在美人的口中徐徐道来,决不让人厌烦,反而会从心底深处浮现出几许惬意。

    “客官既来了玉县,闲来无事可一定要到我们玉山的灵山秀谷走一遭,那一片山谷很是奇特,早年有仙人驻足,在当地留下一道灵脉,使得山谷四季如春,便是如今这般寒冬腊月也花红柳绿,美不胜收。”

    “我们一家每年四季都要去赶节,清明时节要赶鬼节,端午时节要赶端午节,秋日重阳登高,更是不能错过,丰收节也要去一去,到了冬日,灵山秀谷更是避寒的好地处,春节百花丛中烟花盛放,如果错过,真是遗憾一年。”

    “搬到玉县两年,我都不知道去过玉山多少次,每一次去都有不同的感受,有不同的喜悦,真是怎么去都去不腻。”

    摇船少女的笑脸像烟花三月的清波。

    田曼云听得几乎入了迷。

    旁边独木舟擦肩而过,上头摇船的阿妹听见这边的声响,咯咯笑起来:“小妮,去吃驴肉烧饼否?”

    “去呢,我送完客人便去找你。”

    田曼云的目光穿过河面,向四周看去,此时忽然落下雨来,冬日的雨,带着一点冰棱,洒在面上,凉的人一哆嗦。

    这里真的是玉县?

    时值傍晚,岸上却是人潮汹涌,隔着雨雾,商铺罗列两旁,各类旗子招摇,青石板的路又宽又广,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污迹。

    房子看起来有些特别,家家户户是青砖绿瓦的二层小楼,酒楼林立,茶馆无数,街边售卖小食的商贩,从头到脚都干净得让人心安,他们穿着浅粉色,浅黄色,浅蓝色的衣服,套袖,帽子,口罩,整洁得不可思议,叫卖声也不疾不徐,带出些从容不迫的劲儿。

    “呼!”

    田曼云轻轻吐出一口白气,这才几年,玉县几乎没有他熟悉的模样了。

    只有那座略显破旧的衙门,还有衙门旁边的那一座旧塔,让他确定自己没有到错地方。

    坐着船,田曼云选了小船娘竭力推荐的悦来客栈,挑了一间临窗观景大床房住下,房子不大,可干净整洁,南北通透,清风拂面,气息温柔,再温一杯酒,听船娘唱着悠闲的小调,满腔愁绪都仿佛被净化掉了。

    田曼云是海州田家的人,他还要称田家现任家主一声伯父,今年年初,他母亲牵桥搭线,替他争取到拜昆仑派长老谢远南为师的机会。

    但在拜师之前,他庶出弟弟却抢先一步得了谢远南谢先生的赏识,成为谢先生的关门弟子。

    “哎!”

    他心里有些难过。

    田曼云知道,论资质,弟弟比他强,有这样的机缘也是他自己的本事,可他辜负了母亲的期望,只要想起母亲略有些失望的眼神,他便不想留在那里。

    还有盈盈!

    盈盈以前不喜欢弟弟,如今却整日和弟弟在一处,虽然还是说他讨厌,但这‘讨厌’两个字,被盈盈用那样的口气吐出来,却让他越发心冷。

    抹了把脸,田曼云不去想那些让他痛苦的东西,不多时店小二送来一盆温水,还有发烫的帕子,使劲擦了把脸,洗漱干净。

    店小二手脚极麻利,动作轻盈,言行举止却是不卑不亢,和他在其他地方住的客栈都有些不一样。

    “我看客人似是旅途疲劳的紧,不知要不要泡泡澡,修一修面?”

    田曼云很随意地应了。

    他本是个不大会拒绝的人。

    鹅卵石砌成的池子泡一泡,旁边店小二又送了一个药包过来,笑道:“这是玉山出产的药包,能缓解疲劳,客人不如试试?”

    田曼云有些警惕,不过隔着竹帘,隐隐听见其他隔间里都在用,他随即暗笑,他这么一个失败人,还有什么人想杀他不成?

    他连敌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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