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过去的途中，本来想给顾子言打个电话的，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改成了发信息。
一路飞车赶到公司，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小林的声音，“这件事不是她还能是谁，整个方案从开始写到最后落成，都是她一个人经手，成案也只有她电脑里才有。不是她，难道还见鬼了不成。而且，明明是咱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凭什么到最后却成了她一个人的功劳。”
“你胡说什么，唐棠什么时候说过这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了。”一听小林这话，果子就不服的叫嚣起来，“再说了，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把这样的罪名往唐棠头上扣？她为了写好方案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出了事不知道想对策，就在这里落井下石说风凉话。林子沐，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气度。这样尖酸刻薄的说一个女孩子的是非，我简直看不起你！”
“你说什么？”小林有些火了，“你算什么东西，我需要你看得起？”
果子也像一只炸毛的公鸡一样顶上去，“就说你了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平时唧唧歪歪小肚鸡肠就算了，没想到思想还这么阴暗恶毒。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说唐棠出卖公司，不就是因为你跟她告白被拒绝了，居然值得你这样嫉恨抹黑。像你这种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嘴巴比长舌妇还要碎的男人，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除非有哪个女的瞎了眼。”
“你……”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旁边落落和郝磊赶紧上去，一人拉一个。落落劝，“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吵了。我觉得唐棠不是那样的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一边说，一边往门口看，然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立刻惊喜的道，“慕总来了，咱们都别说了，让慕总来解决吧！”
小林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张脸铁青又尴尬，“让慕总解决就让慕总解决，我还怕你不成。有些人自己做了亏心事，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只知道哭，装可怜。想想我居然跟你这种人告白过，我就觉得后悔！”
“你……”果子还想再怼回去，被我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唐棠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从我出现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咬着唇红着眼睛站在那儿，任凭小林把难听的话往她身上砸。我能从她眼睛里看出愧疚，但绝不是像小林说的那种。
我走过去，看着唐棠，淡声道，“先别哭了，跟我进来。”
唐棠愣了一下，睁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意外，然后眼睛更红了，泪水渐渐沁出来，沾湿了睫毛。牙齿死死咬着嘴唇，硬生生忍着。
果子在一旁有些着急，想帮她解释，“姐，这件事不管唐棠的事，我……”
“闭嘴！”我睨她一眼，“我是不是对你太放松了，放你越来越放肆？”
唐棠咬了咬唇，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慕总，我跟您进去！”
“嗯。”
我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然后把窗帘给拉上，防止外面的人看见。
唐棠进来后，反手关上门，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垂头丧气的站着。
我坐在宽大的椅子里，看小姑娘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然和悲怆的味道，忍不住皱了下眉，“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唐棠抬眸看我一眼，又把眼皮垂下，自嘲般的道，“我说的，慕总您信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唐棠又看了我一眼，嘴巴动了动，又什么都没说，重新垂下头去。
见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这姑娘大概是事情一出来，就被小林揪着不放，除了果子外大家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她肯定觉得所有人也都以为是她泄露了方案，所以心里憋了一口气，什么都不肯说。
这丫头啊，性子真是跟我当初一模一样，倔得要命！
我有些头疼，不是烦的，而是真的头疼，整个人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唐棠，我有点不舒服，所以你有什么事最好快点跟我说清楚，我不确定我的精神能撑到什么时候。”说完，喘了口气，电脑屏幕反射出我的脸白得跟张纸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没有泄露方案，但小林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中间从头到尾只有你有完整的案子，而且我们今天就要去提案了，怎么就那么刚刚好？”
“……”唐棠的眼泪又下来了，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巴咬出血来，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委屈的吼出来，“慕总，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联合出街的广告，我也很震惊。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这个方案除了在公司大家看过之外，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方案在你电脑里，你一句不知道，真的没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我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晕的有些厉害，好像随时都能厥过去一样，“你仔细想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或者说，有没有人动过你的电脑？”
“应该没有吧……”唐棠有些不确定，“咱们的办公区是公开的，有时候忙不过来，同事需要什么东西，也会直接在我电脑上找，我真的……”
她还算善良，话说得很模糊，没有指向任何人，却又指向了所有人。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整个雨轩上下，谁都有可能。
一个不到十人的小团体，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叛徒，甚至这些人还是我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想想就觉得讽刺。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摆摆手，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对了，叫郝总监进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