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记得自己问了普一个问题：
“你放心把阿修交给我吗？”唯觉得自己糟透了。
“我相信你。”普似乎权衡了一下，又说道：
“唯，你知道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
留下了这句模糊不清的话，唯有些失意，她不一样了？她不还是她吗。
楚歌还没有醒过来，唯不想去看他苍白的脸，就一个人跑到二楼的阳台上坐着，雨丝斜吹进来，淋湿了全身，她也没去管。
阿修飞过来停在栏杆上。
“你不开心？”
“没有。”唯说，但听起来没有一点信服力，“你还是快进去吧，别淋坏了。”
“啊呀呀，爱神居然关心我了，好感动好感动……”阿修夸张地说，做出要晕倒的样子。
“你这只贫嘴的家伙。”唯笑了，虽然阿修看起来很不靠谱，却总能给人温暖。她突然觉得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眶里滚出来。
阿修吃惊地飞起来。
“唯，你……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唯说，“还在逗我开心吗？”
“不——不，”它落到唯的手臂上，“你流泪了，你哭了。”
“真的吗？”唯也有点惊讶，她摸了摸脸颊，但泪水已经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她只感到一片冰凉。
“我哭了？我还以为没有心的人不会……”
唯突然止住话头，她想起了一句话：
——
“唯，你知道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
唯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该不会这么长时间后她——
阿修以一种不安却兴奋的目光看着唯。
“你有‘心’了吧？”
联想起自己最近的莽撞与失控，唯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
所以有了心，就会被情感控制，变得这么冲动和不计后果吗？
“要真是这样，还是没有心的好。”唯冷漠地说。
“别这么说，这是一件好事，你终于完整了——还缺十分之一的灵魂——但那是细枝末节了。5s”
可唯似乎想继续沉默下去。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主人的故事哟。”阿修转了转眼珠说道。
“普的事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吗？”
“你沉睡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还是错过了。——那我就开始讲啦。这个故事还得从我说起。”
“有一天生命女神拿我开玩笑，我被她骗来了人间。虽然挺过分的，但人间真的挺有意思，我就在这里逗留了几天。可是主人却着急了，他跑来找我，却惹了麻烦。”
“他不心闯进了一个高官的家里，被好多下人围住了。主人想赶快解决了他们离开，却听到一个女子呵斥了一声‘住手！’，那个女子真的很特别，她不是很漂亮，但却散发着让人很舒服的气质，就像一朵静静开放的花。她是那个官员的女儿，叫络真。在得知了主人不是故意闯入的后就驱散了下人。主人和她聊了几句，就熟识了，然后相爱。”
“相爱？！”唯差点呛住，这什么鬼发展？本以为普是一个挺稳重的人，怎么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就当了女朋友？
“那普不是很伤心吗？”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我劝过主人收集络真的灵魂让她重生，可主人没那么做。你的灵魂碎过一次，你也知道灵魂重聚的困难，虽然络真的灵魂碎的不如你的彻底，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灵魂会融入很多新的身体，收集完整也是很难的。并且主人掌管死亡，他有自己的职责。”
“不过主人说，他只要记得络真就够了，那短短的几十年主人会深藏在心里，成为他最快乐的回忆。”
“诶？那个冰山脸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吗？”
阿修用翅膀重重敲了一下唯的脑袋（“好疼！”）。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一些情感是很美好的，若是因为一时的错误就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心放弃了完完全全就是白痴行为。”阿修总结道。
“是！阿修大人。”
看到唯的态度这么不认真，阿修觉得自己的口舌都白费了。
“你根本没听进去吧？”
“不，真的。”唯真诚地说，“谢谢你给我说这些，我感觉好多了。”
“没想到普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唯捂着嘴偷偷说，可这话已经被阿修听了去。
“你又拿主人寻开心！”
——
楚歌在温暖的黄昏醒来，唯正背对着他看窗外熊熊燃烧的夕阳，整个房间晕满了柔和的暖橙色，床头多了一根栖枝，阿修蹲在上面安详地打着盹。
见楚歌醒来，阿修响亮地鸣叫了一声，唯转过身，楚歌正掀开被子。
“唯，它是……”楚歌说，整整一天没有喝水的嗓音显得有点沙哑。
“它叫阿修，是死神的使者，现在跟着我。”唯递过一杯温水，阿修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楚歌把水喝掉，放下空杯子看着唯，唯也看着他，没有人开口，空气中浮着诡异的尴尬。
一时间，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唯先开口了：
“你好点了吗？”
“嗯，我觉得精神饱满。”楚歌看了一眼晚霞，“大概是因为睡的太久了吧。”
“是因为爱神的血——”
“阿修！”
“因为什么？”
“没什么。”唯搪塞过去。她局促不安地偷偷看了楚歌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怎么了？我很可怕吗？”楚歌笑着说。
“没有没有！”唯慌忙说，她像一个犯错的孩一样低下头，绞着双手，“那个……楚歌，我认错，对不起……”
“你错了什么？”
“我不该一声不响地跑掉；不该让你身陷危险；不该冲动杀人……”
“你漏了几条。”楚歌数起了手指，“你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不该让我担心。”
“过来。”看到唯不再说话，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楚歌还真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