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六国仙侠录 >第十七章 新君
    他又是向前走出一步。

    腰间令牌颤动不已,院落金光逐渐化为实质,老人白发生黑发,身形不断往上拔高。

    他不再停步,直接一口气跨过那间刻有“聚贤书院”的古旧院门。

    此时院落再无什么白发佝偻老人,只有一个眼含十里春风,大袖飘摇的俊俏白衣先生。

    他满脸泪水,在那几棵常青树下缓缓跪倒,哽咽道:“先生,我回来了!”

    ——

    数日后,太安城皇陵前数百文武官员低头而站。

    最前方则是身穿孝服的周家正统血脉。

    二皇子周权,三皇子周巡。

    紧接其后的便是沈皇后和贵妃苏若兰。

    那位白发白脸的老宦官周生面朝百官,朗声道:“跪,叩首,起,再叩首,起,三叩首,起。”

    所有人皆是叩首三次,双眉紧皱,为周鸢的驾崩而感到惋惜。

    宦官周生往后退了一步,朗声道:“礼部尚书宣词。”

    随后立即有一个双鬓雪白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前方,拿着一卷诏书朗声道:“崇阳国三三三年,周皇,周鸢,雄才大略,宽严并济,知百姓苦,解百姓苦,一生兢兢业业保我崇阳国百年平安,于子时驾崩,享年一百六十三岁,溢号“承天皇帝”,至今日开始,所有官员百天之内不能屠宰,一月之内不得婚嫁,并昭告崇阳国所有寺观,必须鸣钟三万次,以此悼念,礼成!”

    此话过后立即有一人哭嚷道:“我崇阳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沈皇后主持大局,安定民心啊。”

    那位站在前方的妇人,一双丹凤眼,柳叶眉,柔柔俯身说道:“我只是一个深宫妇人,哪懂的什么安定天下,万一没做好,岂不是寒了众臣的心。”

    立即又有一人双手抱拳说道:“以下官所见,还是先问下周公公,帝王可留有遗诏。”

    那位沈皇后眯了眯眼,“自然如此。”

    白发白脸的宦官周生从袖中掏出一卷金色宣纸,面对众人说道:“先帝高瞻远瞩,熟思民心,自然已经为天下做了一个谋划。”

    姿色颇好的沈皇后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周公公,你年事已高,莫要读错一个字了,要一切以国事为重啊。”

    二皇子周权,双手抱胸,瞥了一眼老宦官,只是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至于三皇子周巡,则是蹲在贵妃苏若兰身前,一手勾住了她的臂弯,一手紧紧握拳,用力太深,乃至于指尖扎入手掌,流出一丝鲜血。

    宦官周正双手摊开金色宣纸一字一字朗声说道:“宣遗诏!皇子跪听!”

    “朕承继大统,实为巧夺天命,虽兢兢业业,仍为无果,上位百余年,百姓不安,家事不平,羞愧难当。先有圣人相助,后有孔师来迎,心性当善,只得敬之,特封护国太傅,肩聚贤院主,不领朝事,危刻,可掌百文,握虎符,不得逆之,太子储位,思虑万千,一子周系心性为善,乃胜于孤,用于治国则必然坏事。二子周权,资质尤好,可未于真正缅怀天下,只能叹息。三子周巡性情中人,嫉恶如仇,心思灵透,博学多才,必能克承大统,继朕登基,既皇帝位,百官需同心赞辅,特谕!”

    “胡闹!”

    沈皇后走出一步,满脸怒气,再次说道:“论修为论学识,皆是我二子周权高为一等,怎得轮到那子头上。”

    此时前方走出一位高个大汉,一身宝甲,气势凌厉,无人敢于其对视。

    崇阳国武官百余年未出真正的三军之首天朝上将,现以三大将领为领军,怀远大将军已经奔赴龙武国,虎狼大将军正在压阵江州,应对那座“不周山”。

    定国大将军名沈,字九雄,当朝国舅爷,身高九尺,骁勇善战,一手单拳撞大龙闻名朝野,得一外号“沈一拳”,天昏地暗,千万束缚,我自一拳破之。

    传说九天之上曾下世一条黑鳞真龙,无需任何仙法,无需任何道法,只凭身躯便可摧山断海,一爪碎山河,古有大能者既不想做那练气养气的老王八,又不想天天抱着书本苦读,就以观龙术开辟了一条新的修行之道,只练身躯,以战养战,双脚踏长河,双拳开万山,身躯化铁骨,胆气化真意,此类人称自己为神魔炼体修,一境练皮,二境拔骨,三境气血,四境开窍,五境开脉,六境龙象,七境踏天,八境天神!

    而那位定国大将军沈九雄不仅是三位将领中最为年轻的一位,更是以不足百岁便已达到神魔七境踏天境,资质之好,胆气之足,万人少有也。

    沈九雄直勾勾盯着老宦官,沉声道:“周公公,怎能听你一面之词便可立为储君,我于先帝熟识已久,字迹当知,我要亲自看一眼遗诏!”

    “沈九雄,你这是在越权谋政!”

    又有一位白发老人向前走出,轻轻扶起跪拜在地的周巡,拱手作揖道:“周皇,节哀。”

    来人正是文官之首,太师张子睿。

    沈九雄丝毫不怯,双手负后,气势勃发,嗤笑道:“北有龙武,兴神,西有乌元,西柔,战火已起,可能随随便便选人,我要看遗诏!”

    老宦官周正走向新帝周巡,拱手道:“周皇,是否答应。”

    而那位身穿孝服,满脸惊骇的周巡,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

    他每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实则就是在躲避此事,只是为了活命,凭他一个不能修行之人,既无兵权又无人脉,更不曾被何人观照,怎得

    周巡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娘亲,刚想说话。

    太师张子睿轻轻勾动二指,嘴唇轻启,周巡心湖立即有一道浑厚嗓音传来。

    “周巡,你无需害怕,尽管说就是,后果一切由老夫替你担着,有些事若错过了,就真的没了。”

    周巡咬紧牙关,额头全是汗珠,鼓足全部力气说道:“给他看。”

    老宦官点了点头,缓缓走到那人面前,递出遗诏。

    沈九雄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随便瞟了一眼,手指一动,便有雷音震耳欲聋,众人脚下更蔓延出一道金色丝线牢牢扯住他的肩头。

    张子睿笑道:“可看过了?”

    沈九雄怒目而视,怒喝一声,扭头而去。

    老宦官返回百官之前,朗声道:“大位已定,朝拜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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