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低沉道:“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会直接动手吗”
“会”
姜承离没有丝毫的犹豫应着。
对此王康并没有意外，他如果说什么不会，还会护着，这样的话才是虚伪。
也说明有问题。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你就没什么其他要跟我说的吗”
姜承离开口道:“比如为什么草原胡人会这么的支持你，整整四万的胡人骑兵，自带粮草，自称是你麾下，直接入境”
王康沉默不语。
并不是不敢说，他是没法说，相信姜承离也能猜到一些。
他跟草原接触还是几年前的对越战争，在草原所做的事情，玉莲公主是知道的。
然而，玉莲公主却对姜承离保密了，他这一说不是把人家卖了吗
“你不愿说就罢了，你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过问。”
姜承离似乎显得很疲惫，而且王康注意到一点，他很少自称朕了。
“王康，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如果我真的站在凌天策这一边，你真的会反吗”
“会”
王康同样没有任何犹豫的应道，他是不想不愿，但真到了那个份上，他也不怕
“七年前，你离京的时候，那时我就想，或许等你再回来的时候，你会让我也大吃一惊。”
姜承离低沉道:“我看的果然没错，你确实让我震惊了，五峰岛海盗，成了五峰军，还有草原胡人骑兵，你的兵力达到十多万人，而你在民间，又有很高的人气”
“还有你那些很厉害的火器”
“王康，你若想反，你是有机会成功的。”
“但我也不怕”
姜承离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吗”
“因为只要我对得起你，你就不会反，你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很早之前就确信。”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我希望我们君臣之间，能够再像之前那样，像外面说的那样，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说呢”
王康眼眸微凝，他知道姜承离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太上教。
“这次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都跟太上教有关，天问带走了你，而凌天策又得到了支持”
姜承离继续道:“他们是有什么目的，你应该都清楚。”
“从这种角度看，家国是一体的，你已经参与了进来，你就无法置身事外”
王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他被天问带走，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天问盯上了他，也注意到了他。
“这件事，就告以段落吧，我会给你平定后面的舆论，凌家曾是赵国的第一家族，现在已经覆灭，之后富阳伯爵府就是第一大家族，你还是赵国的第一权势人物”
“多谢陛下”
姜承离开口道:“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对你的信任，一如即往”
“咳咳咳”
姜承离说着，又咳嗽了起来，还很剧烈，面色由苍白而变的涨红。
“没事吧。”
“没事，太上教非同一般，说起来还有些凶险，不过也并无大碍。”
看来这其中的事情还不少，不过姜承离肯定是不会跟他说的，这涉及到君王的威严。
姜承离开口道:“但有一件事情，我解决不了。”
“凌家，不是普通的家族，乃是功勋家族，很多老儒学究，都很推崇，凌家也有很大的影响力，外面的舆论，可能会对你很大，说是你将其强逼而死”
“我明白。”
王康又问道:“对了，怎么没有见魏公公”
他说的是太监总管，魏宪，往常都在身边侍候着，现在换人了。
“哦，他死了。”
姜承离平静的道。
“死了”
王康有些惊疑，魏宪的武功应该不差，难道也是因为太上教
“你去吧，朕要休息休息。”
“好”
王康应声，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还有件事情。”
王康顿住了脚步，微皱着眉头，姜承离不会又是想再提让他娶玉莲公主吧。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你去看看初韵吧。”
果然。
王康猜的没错。
“初韵她也受伤了，现在有点问题，让海公公带你去吧。”
“玉莲公主也受伤了”
王康惊疑问道。
“你去看看吧。”
“好”
而后王康就离开了。
这次的交谈并不长久，但还是像以前一样，暗中的交锋不少。
姜承离的态度，可以说是极好，甚至已经表明了，他什么事情都不计较，无论王康做过什么。
原本以为，姜承离会跟他谈到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他的火器，他的势力
什么都没有。
甚至还暗示，以后也不会管他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其实是很反常
姜承离是皇帝，他相信自己不会反，他也许有相当宽厚的心胸，他能容下自己。
这些王康能够相信。
但万一他不在呢
而且，他已经在试探自己了。
他在刚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姜承离表现出一副病弱的样子，很可能是装的。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装，里面可有深意。
这样的互相试探，勾引斗角，可真是累啊
不过也好。
至少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底线，死了一个凌天策，而达到了暂时的平衡
只是这个平衡又能维持多久，他也不确定。
出了姜承离的寝宫，跟着海公公，他要带着自己去找玉莲公主。
这个场面很熟悉。
当时他凯旋归来进宫，也是先跟赵皇交谈之后，然后去找了姜初韵。
只是这次姜初韵竟然受伤了，他知道姜初韵是会武道的，并且实力不弱。
可能是在跟太上教人的交锋中，而出了问题
“海公公，你可知道玉莲公主伤势如何”
“王大人还是自己去看吧。”
海公公没有多说，但表情却有些悲伤之意，只不过王康并没有注意到。
王康又好奇的问道:“对了，以前我见陛下之前，海公公都要嘱咐我几句，要我注意言辞，为什么这次没有说。”
海公公顿时一滞，而后开口道:“因为王大人已经不是以前的王大人了，陛下都不在意，我又何必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