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不忍心。
姜允诺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黑着脸在棋盘上厮杀，靳薄言的侧脸轮廓一如既往的好看。
姜允诺朋友圈的最新内容是一张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的风景照，姜允诺配文：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没有明说是谁，可是杨嘉在看到朋友圈的第一反应，就觉得，姜允诺说的这个人，一定就是靳薄言。
杨嘉看着低头微笑的姜允诺，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右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啦，我得回去了，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
其实，是有事的。
想到自己那天在浴室里，近乎病态的行为，姜允诺就暗暗庆幸，还好有靳薄言在。
这件事她没有跟杨嘉说，这是独属于她和靳薄言两个人的独家记忆，她把它们写进了日记本里。
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在老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小孙子们，他们的爷爷，当年有多温柔。
再者，告诉杨嘉也只会惹得她心疼自责，还不如就这样不说。
姜允诺将手机收进背包里，跟着杨嘉一起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快下班了，我和靳薄言一起回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姜允诺对于直呼靳薄言的名字已经没有什么压力了。
杨嘉点了点头，朝着茶餐厅门口走去，透明的玻璃门被推开，徐莫庭和杨嘉打了个照面。姜允诺紧张的握住了杨嘉的手，心里隐隐的担忧。
毕竟，这两个人遇上之后，总是纠葛不断。
这里是在公司楼下，徐莫庭应该会收敛一些吧？
徐莫庭似乎是没有看到姜允诺担忧的目光似的，朝着姜允诺点了点头，擦身而过。
像是，没有看到她身旁的杨嘉一样。
“你们……发生了什么吗？”姜允诺明显的感觉到，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杨嘉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
杨嘉撩了撩头发，抿出一个微笑，看着窗外的蓝天，语气有些感慨，淡淡的遗憾失望，还有释怀，“我们之间，终于，结束了。”
纠缠了这么多年，彼此互相折磨了这么久，终于在今天尘埃落定的结束了。
在姜允诺将心里的担忧说出口之前，杨嘉转头看着她，脸上是大大的微笑，“你别担心，问题不大。你以后，要好好的幸福下去啊。”
我没有体验过的那种爱情，你帮我好好的体验，好好的幸福下去。
阳光从杨嘉的背后打进来，落入姜允诺的眼睛里，度上金边的杨嘉在微笑着，姜允诺却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她一个旁观者，在这一刻，竟有些说不出的意难平。
最后是意难平，到底，是意难平。
杨嘉拍了拍姜允诺的肩膀，转头离开。
这一天的阳光正好，微风撩起了杨嘉风衣的衣摆，她就这样假装洒脱的走进了人海，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徐莫庭。
姜允诺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靳薄言，又低下头去，什么都没说。
靳薄言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也什么都没说。
车里响起轻柔的钢琴去，在晚高峰的红绿灯里，姜允诺就这样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车子刚到云顶山别墅。
她直起腰，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身上的西装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腿上。姜允诺拎起衣服，抱在胸前，淡淡的草木香味钻进姜允诺的鼻子。
是靳薄言的味道。
就像是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靳薄言这样的霸道总裁，身上自然也有独属于自己的味道。那种浅浅的，淡淡的，雨后草木的味道。
姜允诺很喜欢这样的味道，清新的干净的，给人内心一种安宁的感觉。
靳薄言察觉到她的动作，停好车，转过头看着她。
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嗓子有些喑哑，“醒了？”
姜允诺仰起脸，露出一口小白牙，“醒啦，肚子好饿哦。”
靳薄言点了点头，伸手帮姜允诺解开安全带，“阿姨已经做好了饭，就等我们回去了。”
两人下了车，并肩朝着屋内走去，漆黑的夜空里，没有星星，月亮隐进云层里，姜允诺跟在靳薄言的身边，下午的时候那淡淡的伤感已经烟消云散，顶着丸子头，一蹦一蹦的。
像只兔子。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都很沉默，靳薄言是因为一向话少，而姜允诺则是因为太饿了，只顾着埋头使劲吃。
一顿饭就这样在沉默里解决了。
姜允诺放下筷子，看着用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起身往书房走去的靳薄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想到这儿，姜允诺有些郁闷。
明明，他们还没有体验过小情侣新婚时蜜里调油的甜蜜期。
怎么一下子就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么?
姜允诺洗完澡倒在床上回忆着——嫁给靳薄言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似乎，他们真的没有什么甜蜜期。
她现在已经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对靳薄言的心意，很明显，靳薄言也是喜欢着她的。那些怜惜和温柔，都是靳薄言对姜允诺一腔欢喜的回应。
可是……
姜允诺倒在床上抱着毛茸茸的大熊滚了两圈，面对靳薄言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她心里那头疯狂乱撞的小鹿，还是乱撞个不停。
这样子一下步入的老夫老妻的生活方式，似乎有点对不起她心里那头小鹿啊。
姜允诺这样想着，摸出了手机，和杨嘉聊了起来。
是你嘉爷：“你们，没有约会过？”
糯糯：“没有啊，一脸懵逼.jpg”
是你嘉爷：“也对，你们结婚以来每天都在上演八点档的豪门狗血剧。也许，你是想和靳薄言谈一场婚内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