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盛世计 >第三十三章 红袭的故人
    婚事越来越近,林清涟被各种事情忙得无法脱身,大事有清涟,小事有管家,林清泞整日闲得无事,于是就自己拿了一些海贝在凉亭里坐下,尝试着自己做出一个风铃。

    红袭则是坐在一旁帮林清泞剥一些水果放在盘子里。

    林清泞手里扯着缠绕在一起的绳子,一边说道:“红袭,前几天我去茶楼喝茶的时候,我看见了令仪。”

    正在剥着葡萄的红袭手里顿了一下,葡萄掉到了地上,过了这么长时间,听见他的名字还是会本能地害怕,红袭用手帕擦了擦手,低头静静坐在那里。

    看到红袭害怕的样子,心疼地说道:“你现在是我的侍女,不再是他的人,他就算再有钱有势也决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

    这句话并没有起作用,红袭的头更低了,像一头受惊的小兽,无端地颤抖着。

    “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又买了他豢养的一个奴才,我买下之后,就让他回家了。”林清泞轻声解释道。

    红袭抬起头,看着林清泞低声说道:“公子,那人怎么肯?”

    林清泞想了想说道:“有点生气,但也只是把价钱抬高了些而已。”

    “只是价钱抬高了些?公子,我了解他,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当初你利用你齐王府公子的身份强压着,他才勉强将我卖出,现在你又想买他的人,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卖给你?”

    红袭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那时的红袭,每天晚上睡觉前和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想‘驯兽人’和主人给自己立下的所有规矩,稍不留心,可能就是一顿毒打和凌辱。

    那时就因为令仪说了一句:“这个小女孩真是好看,穿红衣服尤其好看。”红袭就再也不能接触其它颜色的衣服。

    那时‘驯兽人’每天拿来各种颜色的衣服前来试探,只要眼神稍有含糊,立马就会引来一顿打骂,‘驯兽人’每次下手都极狠,他们只在乎是否能驯养出一件真正的‘宠物’讨得令仪欢心,不管在这个成品之前,有多少孩子被虐待致死。

    红袭是当年那批孩子里唯一活下来的,但是她时常想,她或许也是那批孩子里最不幸的,活着并不比死去的幸福。

    直到现在,红袭还是无法面对红色之外的衣服,也无法违反主人任何一条命令。

    ……

    原本空荡荡的大厅里现在挤满了人,许黔带着面具斜坐在唯一的座椅之上。

    一位黑袍缓步踏上台阶,对许黔恭敬地说道:“许阶,人都已经集合好了,除了执行任务未归的,和重伤无法前来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竹部的人呢?”许黔冰冷地开口问道。

    黑袍察觉到了许黔的不高兴,只好犹豫着回答道:“竹部的情况属下不清楚,应该是来了一部分,不过既然是竹阶您的命令,菱纱她会来的吧。”

    “应该会来?”许黔轻哼冷笑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林言君身穿黑袍,戴着许黔给她的面具,推开了大厅的门。众黑袍纷纷转身,看到带着面具的林言君的那一刻,众人像是被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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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怎么又来了个高阶?难道是菱纱被晋升了?”

    “别胡说,菱纱哪里会有这么高。”

    “听说是竹阶的徒弟。”

    “那个杀了竹阶的……”

    ……

    有窃窃私语者,有愤怒者,有猜测者,有疑问者,有毫不关心者……

    林言君有些紧张,她强行把外部的声音全部抛诸脑后,一步步从人群中走到许黔身边。许黔站起身,示意下面的人保持安静。

    但是依然有人压不住心中的疑问,无视许黔的命令。

    “许久不集会了,你们都把规矩给忘了吗?”许黔的一声呵斥作用很是明显。

    “他们不听你的命令,不是很正常吗?”菱纱也一脸傲慢地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少许黑袍。

    “你们当年赶走竹阶的时候,当初你血洗我竹部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起来过我们的规矩。”

    许黔沉默了,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林言君明显感受得到,许黔的沉默是出于愤怒,而大厅里的人的沉默是出于恐惧。

    过了许久,许黔才开口说道:“竹部的人有一百零五人,而我手下听命于我的黑袍有将近五百人。”

    许黔顿了顿,这句话显然是在威胁菱纱,林言君看见菱纱笑了一下,笑容里是满不在乎。

    “但是,我却不能把这两个数目加在一起,你们都知道,之前由于发生的种种事情,让竹阶手下的黑袍离我们黑袍帮越来越远,甚至在某些人的撺掇下想要自立为一部分。我找到竹阶唯一的徒弟,就是为了帮竹部找到更值得托付的首领,让竹部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许黔的话说完,一枚五棱镖就扔了上来。

    林言君反应及时,避了过去。

    意料之中,林言君在心里叹了口气。

    许黔向身边的那个黑袍使了个眼色,黑袍点头会意,冷声说道:“进入议事厅而不卸武器者,死。”

    一个黑影应声跃身台阶之下,眨眼间便将使镖的那人抓了出来,使之跪倒在地。

    那人满脸愤恨地说道:“她是竹阶的徒弟,那她也是杀了竹阶的凶手,我要为竹阶报仇!”

    许黔说道:“她是杀害竹阶的凶手?你们有证据吗?但是她是竹阶唯一的徒弟,这却是证据确凿的,你们杀了她,就不怕对不起竹阶吗?”

    “唯一的徒弟?菱纱不也是竹阶的徒弟吗?”那人问道。

    许黔说道:“她不过就是生病要死的时候,得了竹阶一两套心法罢了,哪里算得上是徒弟?”

    菱纱之所以能够当上现在竹部的统领,有如此之高的威信,就是由于竹部的人都以为她是竹韵的徒弟。许黔的话就像是点燃了炮仗,引起一片混乱。

    “可是她还是有杀害竹阶的嫌疑,我们怎么可能容得下她。”菱纱身后站着的一个黑袍说道。

    许黔回答那人道:“说到嫌疑,我似乎觉得有一个人更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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