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漠的深处,有一支军队正缓缓而来。
的心思全不在这里。
从他接到血衣征召的时候,他的心思就变得乱了。
边玉山。
年龄三十二岁。
出身不详,据口授为帝都秦人。
身世诡秘,初次出现是在十三年面前。
被老军侯钟泰带入军中,短短两年时间立下赫赫战功,受封血衣侯,声名显赫,留下“一声血衣侯,万死不敢辞!”的大漠传说。
后来突遭大变,只身离开军营,不知所踪。
这是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边玉山的信息。
他在军时,他还未入军,他入军时,他的传说已不在。
所以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边玉山持有深深的敬意,相反的是,他的心中是不屑。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就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永远也不肯放下自己的美丽。
他的身边,副将苗光则是怀着激动,快马加鞭,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宿阳,与血衣汇合。
他是军中的生人,却是大漠的老人,他少年时,血衣的传说已经遍传了大漠,成为了每个大漠人的信仰。
此时此刻,得到血衣的征召,他的心情犹如归家的游子一般激荡难以平静。
在这大漠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向往。
苗光的向往便是大漠的传说。
而的向往则是他自己的传说。
大军的行驶,浩浩荡荡。
前方,浑身沉寂着,散发着一种冷漠的黑衣青年,缓步前行,将大漠中的军队视若无物。
似有察觉,抬起头,望向了黑衣青年。
苗光驰马在前,放缓步伐回到身旁,轻声道:“将军,大漠里能人异士频出,此人能孤身一人在大漠中行走,必然不是一个普通人,不可掉以轻心。”
轻笑:“他山虽然在,我山却势大。我大军几千人,怎么会怕区区一个人。”
苗光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不知,但他却是深知大漠里的不可揣摩,当一个人武力强横时,一人可挡千军。
青年继续前进,不闪不避,径自向大军方向撞了过来。
看着青年继续向大军方向前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放肆!”
骤然间他一声怒喝,如春雷炸响,凭空掀起一阵风沙,袭向黑衣青年。
风沙之烈,瞬间笼罩黑衣青年。
蒙放兀自惊醒,抬头时,风沙已袭身。
但是他却没有动,只是眯起了双眼。
精光一闪。
一道剑光凭空而起,将风沙撕裂。
剑气袭人,一直延伸至大军五步之前。
“大胆!”
有位副将脸色阴沉,双拳紧握,气势勃发,驰马上前怒喝。
黑衣青年没有理睬那副将。视线越过他的身体,望向,神色悠悠道:“你是戍卫军使?”
骑着青鬃马,居高临下道:“我叫,是戍卫军指挥使,你是什么人?”
身后苗光听到这话,心情复杂。所谓的戍卫军指挥使,其实不过是一个含蓄的说法,三万戍卫军,指挥有几十人,但总指挥使却只有一人。
而,却自命为总指挥使。
神色微恼,冷笑道:“这是我军中的事,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大军的事务?”
正在这时,苗光却是忽然上前,身体紧绷,如临大地,他有些捉摸不定的向蒙放询问:“你是小将军?”
蒙放默然,却是坐实了他的身份。
苗光的眼神炽热,下马弯腰作揖。
蒙放脸色平静,对说道:“若非你是军中一员,你今日恐怕无法轻易离开。”
与边玉山的短暂交手,使他认识到了他的剑中有缺。
而他的沉默,他的顿悟,来得突兀奇然。
但是如今这种状态被打断,又怎能不使的他恼怒?
可遇不可求的顿悟,对于蒙放来说,可抵十年的苦修。
明白了黑衣青年确切身份的,非但没有像苗光一样面有敬意,反而是一脸的冷色,他冷笑道:“原来是蒙家的逆徒。”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索。
蒙放的脸色突变,就像一只沉睡了的狮子被人惊醒了一样。
——
黄沙飞扬,大风起。
大军已经走出了沙漠。
苗光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心有忧虑的不住回头观望,期望能看到一丝人影。
副将低声问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苗光摇头叹息道:“先停下等一等吧。”
副将犹豫了一下,好奇问道:“将军是什么时候看穿了小将军的身份?庚指挥使会怎么样?”
苗光说道:“小将军曾跟随过侯爷,他是蒙家利剑,大将军曾将随身佩剑给予了他。”
“是那柄剑?”
苗光点头:“那种剑只有蒙家有。”
他沉吟了片刻,又继续道:“早就听说小将军桀骜不驯,庚指挥使惹恼了他,恐怕……。”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在说话。
这其中的寓意不需要言明,副将已经心知。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结果!
——
一条南北的古道上,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枯杨斜躺在路边。
蒙放静静地站在小路上,风沙已经淹没了他的脚面。
他的剑还在,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蒙放握着手中的断剑,目光始终不离的手。
这是一双可怕的手。
这一双手掌已经极致升华,好似能将天地握在其中。
世间利器。从未有人能以肉掌硬扛剑器。
但蒙放却遇到了这样的人。
此刻像是变了个样子,他的头发蓬乱,如疯如魔。
他已经从沙地中窜起,手伸出,闪电般攻出一掌。
这一掌,绝非寻常。
掌风未到,黄沙已经散开,好似万千的箭矢,铺天盖地般向着蒙放激射。
蒙放脚步一溜,迎着黄沙而退。
他手中的剑未动,因为它的锋锐已销。
他只能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此刻的双手已经变招,双手挥舞,闪电般攻出七掌。
一个人本只有两只手,但是在这刹那,他仿佛又多出了五只手,这七掌竟是在一瞬间同时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