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绵绵情丝挂南枝 >第二百五十五:被罚
    父女俩围坐着桌子沉默着用了晚膳,偶尔低声拌几句嘴,却也显然没有平日里的轻松气氛了。.

    沈南枝几乎是一放下碗筷又跑到床头去了,沈柏寒还是没有半点儿要醒来的迹象。

    一家三口围在床头,一个个忧心忡忡。

    沈南枝一个人占了极大的位置,一副不许旁人碰到沈柏寒的霸道姿态,沈亭长忍了又忍,忽然喊她,“枝枝,爹有件事——。”

    “夫君!”

    话未说完便被孔翎岚直接打断,她目光对上沈亭长,那模样分明是不赞同。

    沈南枝莫名其妙的看着爹娘打哑谜,娘亲这副三缄其口的态度让沈南枝心中再次升起那股奇怪的感觉。

    “夫人,枝枝迟早会知道的,倒不如如今便与她说了吧。”

    这句话像是一个奇怪的开口,沈南枝今日没抓住的那个思绪一下子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她想起来,自己忽然的触动是因为哥哥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那日夜里她梦见的样子,哥哥知道自己身世之后的样子。

    如果他睁开眼睛的话,应该就是那种迷惘又挣扎的神光了。

    一时间有些怔然。

    虽然最后沈亭长还是被制止了,但是沈南枝恍惚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她似乎看破了真相——哥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看情况并不是爹娘主动告诉他的,而是他通过别的渠道。

    这一夜不知到底是如何浑浑噩噩过去的,沈南枝把前世哥哥知道自己身世后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的想,只是愈发觉得天变冷了,冷得她脚踝又开始凉得刺骨,膝盖里好像有虫子钻进去,在她的骨头里搅来搅去。

    一夜不得好眠,导致沈南枝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便像是虚脱了一般,脸色苍白如鬼,脚步虚浮。等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吓了孙子仲一跳

    他下意识的往后一仰,嘴巴都有点儿不利索了,“沈同学,你,你昨夜莫不是被”被女妖精吸了精气吧。

    后面这半句他没敢说出来,但是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个意思。

    此时完全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沈南枝把脑袋往臂弯里一窝,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课桌上,疲惫至极的模样。

    孙子仲顿时噤声了,他学着沈南枝的样子趴下去,然后从底下看她的眼睛,“你不高兴啊?'

    小胖子声音憨憨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试探与担忧。

    未几,见沈南枝没有回应,他又忽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块糖果放到沈南枝的面前。

    是一块麦芽糖,麦芽糖的甜香若有若无地钻进鼻子里,心里浓浓的苦涩似乎真的伴随着孙子仲有那么些傻的声音,“我每次觉得难过的时候吃点糖就会觉得很开心,沈同学,你试试,心情肯定会变好的。”

    沈南枝很想吐槽一句,你不止吃糖会心情变好,只要是能吃的你心情就会变好。

    但是这样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扎他的心。反倒是原本纠紧苦涩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只是眼睛有些热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氤氲模糊视线。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背上一只手轻轻拍了几下,“我奶奶说,人很难过想哭是因为心里进了虫子,只要拍出来就好了。”

    这些话很傻,一听就是哄小孩儿的,但是由孙子仲这样说出来又意外的真诚,还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莞尔一笑的吸引力。

    背上被他轻柔的拍着,沈南枝忍不住心里笑他:这个傻子。

    但是孙子仲问她有没有好一些的时候,沈南枝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于是他那张温吞的脸上就倏忽松了下来,扬起毫无防备的笑容。

    “你不难过了就好。”孙子仲跟个没事人似的坐正身子拿出自己的《策论》一本正经的研究起来。

    虽然心里记挂哥哥的伤势,但是课还是要上的,尤其是昨夜一夜难眠之后她越发意识到做好学问的好处,往后还要考科举做女官,如此三天两头逃课可不行。

    如她这样的人,其实没有多少资格伤春悲秋的感怀,她本就是在泥潭底下的人,只有努力往上爬才能见到光。

    因为一直在努力读书,所以沈南枝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直到晨读时间结束,孙子仲拱拱她的胳膊肘,“沈同学。”

    他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说小秘密的姿态道,“今日溥一平居然没来书院?”

    沈南枝一直以为孙子仲的世界里除了睡就是吃,后来为了能和南瑶郡主说上话才开始多了读书这一项,原来他除了吃饭睡觉也会关注其他学子。

    沈南枝自然知道溥一平,平日里都是第一个来书院的,走的时候一定是最后一个走。盖因溥一平其实家境贫寒,并非官宦子弟,他能进白鹿书院很是曲折,但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总之,这是一个十分刻苦的人,很懂得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的道理。哪怕所有人缺课他都不可能缺课,但是近日早课都下了,他却还是没来。

    但是除了孙子仲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溥一平近日没来书院,或许发现了也并不在意。

    奇怪的是上课的夫子进来之后显然是发现了的,但是仅是看了一眼那个位置便当做不知,照常讲起课来。

    被孙子仲这样提醒之后,沈南枝的思绪忍不住往那边飞,直到夫子站在她的跟前,声音平直无波问,“安宁县主可是对方才的观点有何见解?竟思考得如此出神?”

    夫子这一句话说得毫不留情面,课堂上已经有不少同学笑起来了,那些笑声就像架在她耳根下的火,一下子便炙烤得火热起来。

    沈南枝端端正正地站起来朝夫子鞠躬认错,“学生不该走神,请夫子责罚。”

    见她认错态度尚可,夫子没再多说,微微颔首,“既然你知错了,那便罚你站到门外去吧。”

    原本缓下来的热度有了继续攀升的趋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神色各异。

    顾不得再多想,沈南枝拿起书桌上的书,抓起毛笔便匆匆站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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